說起來很無趣,早晨腫著眼泡起來,喝杯茶,聽了一會收音機,下樓去吃早飯。買了一塊蛋餅,隱隱回憶起來自己以前好像是不吃蛋餅的,但以前吃的是什麽呢,一時也想不起來。看窗口琳琅滿目的早飯,也總覺得好像是少了點什麽。不過也沒有細想,腳底飄忽地走到餐桌前啃蛋餅喝豆奶,然後才想起來,啊,我的生煎,我的生煎呢。
看了一上午的句義語法,覺得自己快要看到吐了。但午飯還是吃了很多,而且還吃了一杯雙皮奶。撐得肚肚圓圓,沒法趴著睡覺,所以午覺也沒睡好。爬起來來以後面無人色,決定寫字。於是拿了剛買的九成宮來練。練到兩點多又哭喪著臉繼續看句義語法。看了一下午一無所獲,想起語言學群里有很多大牛,可以問問他們,於是上網詢問,果然都是大牛,大牛,七嘴八舌就解了我的疑。是我太笨,太笨。
晚上跑到南區去吃麻辣燙,一個人。很舒服。回來的時候在步行街上買了一杯奶茶,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擎著奶茶給嘴巴吮吸。橘黃色燈影刷刷地往後倒去了,真是快樂。真是希望一路騎下去沒個完,一路喝下去不見底。
去奶棚拿牛奶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直在宿舍樓下徘徊的小野貓。分明是餓極了,又不敢親近人,見人就躲,在遠處喵喵叫喚。我於是拿牛奶逗引它,它猶豫過來,拿爪子試探地抓了抓我的手又迅速躲開。我從來不把自己的牛奶施捨給貓,但這次不知為何動了惻隱之心,倒了一小杯給它,用封瓶子的鋁箔盛著,它才小心翼翼地探過頭來啜那薄薄的一層冰牛奶。這其間好幾次下手捉它,都被它逃脫了。半小時後我主動放棄,嘆一口氣,心中充滿挫敗感。喝完瓶中的牛奶,拔腳走了。
今天中午騎車吃飯的時候又遇見了那個金髮碧眼的小正太。小正太看起來一歲左右,常常坐在童車里,由一個鄉下阿姨推著滿校園逛。我印象很深的是阿姨推著他總是健步如飛,這讓我十分同情那小正太。有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在舊書店買書,舊書店的阿姨是安徽籍,安慶人,正與我說話,那個阿姨推著小正太溜過來,書店阿姨似乎與他們已經很熟絡,上去逗小正太,作勢打他的左胳膊,小正太嗷嗷地叫喚,拿右手摸摸左胳膊,咧著嘴要哭,還往前撲著要還手。可愛的模樣無可名狀。聽阿姨說他爸爸是美國人,在這裡教書;他媽媽在這裡讀書。(汗,但願我是聽錯了)
今天見到他們時阿姨推著他走在相伯路上,小正太出神地看著草地上玩球的大孩子,大聲道,我的球,我的球。阿姨推著他一邊健步如飛一邊說,你的球你的球,怎麼是你的球,那不是你的球。
小正太又大聲地嘟囔著什麽,我已經騎遠了,聽不清楚,但小正太不斷重複的字眼分明是第三聲,那214的調值小正太讀來抑揚頓挫。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眾所周知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習得的難點之一在於聲調,外國人學習漢語常常不分聲調。但兒童將漢語作為第一語言習得的時候,聲調卻很少出錯。觀察兒童學習漢語,往往分不清將舌上音念成舌頭音,這是聲母難以掌握的一點,韻母是否會有從含混到清晰的漸進過程我還沒有想到,但似乎從未有兒童牙牙學語時分不清聲調的情況。
這是什麽原因?是什麽原因讓祖祖輩輩說著印歐語系語言的小正太如此清晰地念著214?是不是操沒有聲調的語言的人對聲調的感知是逐漸退化掉的?
再說另外一個事情,來復旦以後覺得世界實在太小。剛開學沒多久發現高中同學李就住在我樓上,再後來發現輾轉幫過我忙的一個陌路人居然是朋友的朋友。昨天晚上又發現,一直很喜歡的美眉作家艾米張,就住在我旁邊的宿舍樓——我早該想到的,中文系就住在我旁邊。
艾米張美眉很和善,而且比照片上還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