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西洋,路過東洋——由韓版服飾想到來自日本的借詞

昨天似乎是很倉促,未及詳細記錄。

剛剛還自豪于對申小龍老師的著作的體察也許是歪打正著的深刻,轉眼見到他的連環抄襲案,心裡非常不痛快。年紀輕輕,正是憧憬偶像的時候,看見偶像的另一面,有些不知所措,和恨恨的惋惜。朋友在聽筒里安慰我,沒事來,這有什麽的。學術界很黑的來,只是他倒霉被抓到了而已。我於是反問自己,若上天憐憫,我得以跨入夢寐以求的學術界,我會去抄襲嗎?

不會。我堅決地說。我有時會做壞事,但這些,我不屑于做。

昨天給自己買了三套衣服,韓版連衣裙、韓版小上衣、棉布針織鉤編長裙,一系列全是近似米色的杏色。大為滿意,也心疼自己瘦下去的荷包。這是我第一次自己買衣服,拿回寢室,俱說好看好看,顯身材,料子也舒服得很。於是很有成就感,喜滋滋在網上到處說,我買新衣服了哦,我買新衣服了哦。像過年一樣。

韓版小裙子讓我想起來不久前對於漢語發展和漢服發展的比較。

相公歐陽雨曦有過一篇博文名曰《现在满大街中国女生穿的韩版服装》,“什么叫韩版?韩版元素,主要是韩国传统的高腰或无腰宽短裙融合欧洲古典服饰元素的结合品。。。宽短裙或衣身    确实很适合亚洲人 哈哈”

而眾所周知的是韓國傳統的高腰或無腰寬短裙,莫不是來自我華夏的漢服。說到底,韓國不過是一個中轉站。

有天早晨刷牙,突然想到前一段時間看的《漢語史稿》,第五十六節,鴉片戰爭以後的新詞。我們知道,現代漢語中的詞彙,來自日本譯名的,數量相當可觀。

“現代漢語中的意譯的詞語,大多數不是漢人自己創譯的,而是采用日本人的原意。換句話說,現代漢語吸收西洋詞語是通過日本語來吸收的。……在鴉片戰爭以前,由於海外交通,漢語已經吸收了一些西洋的賜予,例如‘量天尺’(訥案:即寒暑表)、‘轍路’(訥案:即鐵路)、‘銀館’(訥案:即銀行)等等。早期中國的啓蒙人物入嚴復等也曾經企圖自創譯名,但是這些譯名競爭不過日本譯名。這一方面也是由於鴉片戰爭以前有一些譯名通行不廣或者是不大合乎科學,而嚴復等人的譯名又不太通俗,但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明治維新給中國的政治影響。中國早期留學生以留學日本的為多,他們很自然地把日本的譯名搬到中國來。其次,中國當時為西洋語言(特別是英語)編詞典的人們由於貪圖便利,就照抄了日本人所編的西洋語言詞典的譯名。這樣,利用日本譯名就成為一種風氣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應該認為是漢語向日本語‘借’詞。這些詞并不是日本語所固有的,它也不過是向西洋語吸收過來的,就一般說,日本原有的詞我們并不需要借,因為只有新概念才需要新詞,而新概念并不是日本原有的詞所能表示的。日本人創造了一些新詞來表達西洋傳到日本去的那些新概念,我們只是利用日本現成的翻譯,省得另起爐灶罷了。

為什麽漢語和日本語可以共用一個中譯名呢?因為日本人翻譯西洋的新名詞就是用漢字翻譯的。漢語的成分在日本語里是那樣根深蒂固。漢字在日本,簡直像希臘文和拉丁文在西洋各國一樣(唯一不同之點是:希臘語、拉丁語和現代西洋語言是同一來源的,而漢語和日本語沒有親屬關係。<訥案:漢語屬於漢藏語系漢語族,日語系屬不明>),它們可以被用來作為構成日語新詞的基礎。日本語里的漢字基本上是從中古漢語里借過去的;日本語里的漢字,才是真正來自漢語的借詞。現在,日本人用漢字構成了新詞,它們正好為現代漢語服務。”

——王力《漢語史稿》(重排本)601頁

這些現在人看來是來自日本的借詞,事實上,正是“來自西洋,路過日本”,和現今流行的韓版服飾,似乎是有著相同的發展軌跡。

漢語和漢服的發展軌跡之相似,遠出想象,例如小篆和曲裾,“平分陰陽入派三聲”和金屬鈕約,諸如此類。而我相信,恐怕不僅是漢語和漢服,漢族傳統文化的各個領域本就是一個共同發展共同阻遏共同陷入泥淖共同被借去又被“借”來的整體,所以它們之間發展軌跡相似,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順便抄一些日本傳到中國來的意譯的譯名,以饗讀者。資料來源,《漢語史稿》重排本。

第一類,利用古代漢語原有的詞語,而給以新的涵義。如果漢人先譯,可能也是這樣譯的。但實際上是日本先譯,中國人也就照抄了。例如:

革命。——易經革卦:“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革命”本來是變革天命的意思,拿來譯英語的revolution。

教育。——孟子盡心上:“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說文“教”字下云:“上所施,下所效也”;“育”字下云:“養子使作善也”。拿來譯英語的education。

文學。——論語先進:“文學,子游、子夏”。“文學”本是“文章博學”的意思,所以世說新語把經學家鄭玄、服虔、何晏、王弼等人都歸入文學一類。拿來譯英語的literature。

不多闡述了,下面僅列出一些詞條。

文化、文明、經濟、封建、機械、機會、唯一、演說、同志、精神、具體、專制、社會、勞動、表象、環境、保險、意味。

第二類,利用兩個漢字構成按照漢語原意講得通的新詞。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漢人先譯,很可能不是這個樣子。但是日本人先譯了,漢人看看也還順眼,也就用開了。漢字是我們自己的東西,所以現在青年一代很少人知道它們是“來自西洋,路過日本”的詞了。

1.名詞

哲學,科學,物理學,化學,企業,歷史,體操,動員,政策,系統,政黨,警察,獨裁,反應,單位,關係,物質,成分,動議,條件,意識,概念,觀念,直覺,命題,對象,目的,主義,定義,原則,代表,出版,前提,進化,演繹,綜合,意圖,北京,現象,現實,情報

2.形容詞

絕對,抽象,肯定,否定,積極,校級,主管,客觀,直接,間接

3.動詞

改良,改善,解放,批評,批判,概括,制約,調整

王力老先生對待這樣的借詞很有些民族主義情節,很不愿意將他們叫做來自日本的借詞,因為他認為這些是漢語本來就有的,不能算是借;在面對滿大街的韓版服飾,我們這些人也往往不愿承認,這是“韓”版。而我的看法是,這些歷史伸著亂七八糟的觸角,沒有確定的邊界,是誰的,不是誰的,誰說得清呢,文化經濟水平決定話語權。蒙古韃子以鐵騎踏遍中原,卻最終沒有勝過高度發達的中原文化。現今西方文化水平經濟實力獨占鰲頭,華夏皆西,也是這個道理。

所以,君子、士大夫們,應當精進,應當自強。我承認,只要能夠強大起來,即便是全盤西化,也是可以接受的。不過到那個時候,我們還來不來得及拯救失去的東西,就難說了,更不是我有資格推斷的。

申小龍老師,與左傳

突然想起一個事情,上回和李索老師聊天,老師偶然提到申小龍,我當下興奮起來,說道,呵呀,申小龍,偶像,他的普通語言學,和漢語的人文性,很迷人。李索老師於是笑,說,事實上他的博士是漢語史,他的博士論文寫的就是左傳。

啊,真的嗎?我愈加興奮起來,我就說嘛!我看他的書就覺得,他一定熟讀左傳,文風縱橫恣肆鋪張揚厲~~

於是李索老師呵呵笑起來。

回去查申小龍老師的博士論文,意外抄得一則材料

申小龍的連環抄襲案
申小龍是復旦大學的青年學者,在語言學界嶄露頭角,他曾經著有在語言學界頗具盛名的《語言的文化闡釋》、《社區文化與語言變異》、《文化語言學》等十余種著作,但據某些專家披露,申小龍搶先發表別人的未刊論文,將此據為己有。其中《語言的文化闡釋》有40%以上是抄襲近40人的著述。著名教授伍鐵平在一篇題為《反對在學術著作中弄虛作假——評申小龍〈文化語言學〉等著作》中披露該書有350頁是申的其他著作的重復,這些重復的內容占該書642頁的56%左右。
針對申小龍論著中存在的大面積抄襲剽竊、自我克隆、知識性錯誤及觀點錯誤,北京師範大學伍鐵平教授近年來在《中國社會科學》、《山西大學學報》等公開發表過一系列尖銳批評的文章,最近又在《學術界》(2000年第2期)結合申在其《語言的文化解釋》、《文化語言學論綱》、《文化語言學》、《申小龍自選集》等論著中屢屢將"多佛爾海峽"誤作"多佛大街"這一叫人哭笑不得的事實,不客氣地批評道:"我國語言學界有幾個剽竊過他人(包括外國人)的著述的教師,其中只有申小龍是共產黨員。申理應嚴格要求自己,對過去的大量剽竊和克隆行為(在語言學史上恐怕是創下了最高記錄)做出公開檢討,對被剽竊者(達40人之多)進行賠禮道歉,痛改前非,而不要靠個別人的新一輪的不符合事實的吹捧掩蓋過去的錯誤。
申小龍因此被復旦大學給予“停止一年申報博士生導師資格的處分”

師者

早上上完訓詁學課後,就和顛崽幫李索老師拷電子書,於是在李索老師的辦公室裡一邊拷文件,一邊和李索老師絮絮叨叨地聊了一上午。內容不外乎語言學和生活學習瑣事,十分有意思,我想若干年後我大概仍然能夠記得這次有趣的談話。李索老師是難得遇見的好老師,性格溫厚隨和,從未見過其呵斥過學生,甚至未曾拉長過臉;對學術更有一種很純凈的態度,不帶一點官場味道。我十分懶於和行政機構的老師打交道,但如果單單和一個目光純凈的教授討論學術,還是受益不少的事情。

我總是很幸運,在不管不顧、莽撞又懵懂的年紀遇到寬容的師長,葉老師,閆穎老師,李索老師。

拷貝了段注,爾雅注疏,十三經注疏,漢語大字典,等等。很滿意,在桌面上作了一個文件夾,名曰古籍閱覽室。

另,今日綠楓抵達大連。晚上來電話,說是一行人準備坐531到青泥洼,青泥洼可有什麽好玩的。我於是說,到了青泥洼再坐23路,到星海廣場玩吧,星海夜景很漂亮,星海廣場是亞洲最大的廣場。

噩夢,以及滿口甜蜜

昨晚整理考研基礎課資料,結果是夜裡噩夢連連,夢見距考研只有三個月,正惶惑間已在考場上做題了,一大半一大半不會做,大片大片空白,做到說文四大家及其著作,我在夢裡冥思苦想,就是不記得王筠的作品是什麽了,急得一頭汗,昏然驚醒,窗外濛濛亮,大約五點左右,於是又睡去。

今天的中華文化元點導讀課,遇見一個女子,眼生,仔細看看,哦是那個五一回去結婚的姑娘,鼻梁高挺,眉目清秀,無名指戴白色的戒指。

講左傳。講到男有室女有家,李索老師笑嘻嘻問唯一的一個男研究生,有室乎?該男生嚇了一跳,驚慌擺手,沒有沒有。眾人皆笑。

下課後那個結婚的姑娘送給李索老師一包喜糖,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歡愉起來,李索老師又笑嘻嘻說,有家乎?

我這個小孩,沾光分得一塊喜糖,滿口的甜蜜呵。

今天下午順利鎮壓鄭相民,他不敢再發太多牢騷,只是很絕望地說,“很煩人,你,和這個。”他指指他的教科書。

備忘

本是豪邁地和同學說,這回不能再被鄭相民那個死小孩耍著玩了,我要鎮住他,否則以後更加鎮不住。我要——找回我們中國人的師道尊嚴!

結果車到半路他打電話來,那個死聲音:老師,今天不上課行嗎,周末上。

車已經到金源,我無限憤慨地下車折回。須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晚上電閃雷鳴,月亮變成了紅色,具惶惑,以為大難臨頭,過了一會大雨瓢潑,窗外像是水漫金山,路上積水寸許。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象呵。

本應記在前天

大連孟夏時節的天氣壞透了,像瘋子一樣,分明已經熱起來了,滿校園遍布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卻時不時猛然來幾天寒流,氣溫直降,凍得我每天在自習室裡都大聲吸鼻涕,抱著水壺瑟瑟發抖。

文科樓老師辦公室那邊的墻上貼了人文學部各老師的捐款明細,上自習時路過那個紅榜,不期然在上面看到了韃教授的名字,頓時咬牙切齒磨刀霍霍惡向膽邊生,伸出爪子撓了那名字一下,未料紅榜紙質稀薄,或言我的爪子太銳利,韃教授的名字中間的“禹”字竟被我撓出一個洞來。大驚失色,灰溜溜地跑了。上完廁所回來,看見紅榜上醒目的一個白點,頓覺不自在,伸出潮呼呼的手又抹一抹,將其抹平。

去學校門口看了畢業生拍畢業照的場景,心嚮往之,翌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了。到那時,甩脫學位帽,我便可以從大連大學的校門裡,走出去了吧。

去游泳,趁救生員不注意,鼓足勇氣揮動四肢爬到岸上跳了一次水,可惜第一次跳沒有什麽經驗,在一頭扎入水中之前腿彎了一下,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作優雅的U型,而是嘩地掉下去,又嘩地浮上來~笨死了。

洪誠老爺爺的《訓詁學》實在是旁征博引~~看來看去愈發覺得自己像個文盲,讓我覺得我簡直不是學習訓詁學的料。

新東方的老師來做講座,萬人空巷,想了想,最終決定不去,考研么,時間本就不多,需要將最少的時間花在最值得的事情上。後來證明,這是對的。他們拼了命去聽的,竟然在宿舍門關了三十分鐘之後才面如土色地回來,說是聽他們講了三小時的大學生活。基本上沒講什麽英語學習方面。

他們覺得即便是這樣還是很游泳,但對我來說,確是多餘。

汶川,對不起。

汶川,你讓我覺得很孤單。

汶川,如果不是在現在。

汶川,汶川。

今天狀態很不錯

《漢語史稿》看完了。上午十點半,大聲地舒一口氣,合上書,痛快地想,接下來要看《訓詁學》了。當然,也不算完全看完,因為中古到現代漢語語音發展變化一節沒有看——資質駑鈍,看了其實和沒看一樣。前面上古到中古語音發展變化不是看完了么,我怎么什麽也沒記住呢。

翻開Winows日曆,看完《語言學綱要》、開始看《漢語史稿》的時間是4月8號,語音部分是上學期開始看的,沒有看完,跳過去直接看語法了,半本書居然看了一個多月。想當年……那么厚一本《語言學綱要》兩個星期沒到就看完了呀。

接下來該看洪誠的《訓詁學》了,官方的參考書目,到底還是要仔細看的。輔助讀物有郭在貽的《訓詁學》和郭在貽評價極高的齊佩瑢的《訓詁學概論》。至于王寧和陸宗達合著的《訓詁學原理》、周大璞的《训诂学初稿》,據說都很不錯,可是時間不多,這些都來不及看了。

下午看洪誠的《訓詁學》,佶屈聱牙,生澀難懂,讓我忍不住抓狂,勉強看完第一章——去年就看過的,不過忘得干乾淨凈。

四點鐘照例從學校出發,在光伸吃了飯,五點二十五準時到鄭相民家樓下,按門鈴,居然又沒人應!我簡直快要發瘋,因為今天穿得少,在樓下站半小時肯定凍死。過了一會身後門響了,鄭相民居然在身後,對我招招手,讓我進來。

進了電梯,他笑一笑,我在洗澡……我剛才在樓上叫了你了。

我想一想,哦,剛才貌似有男聲從樓上傳來,不過樓下有小孩呼應,我以為是小孩的爸爸呢。

今天鄭相民狀態很好,和他就汶川地震的事情聊了一會,又從他家的小可卡聊到哈士奇繼而聊到南極大冒險。然後給他看了一篇我覺得不錯的中文文章(從普通話測試指南上找來的),他看完,給我複述一遍,而後告訴我,有點難了。我說,哦,那么,老師下次給你再找稍微簡單些的。

而後做題,做著做著又就計劃生育的問題討論起來。他說,在韓國,獨生子女大多嬌生慣養,和兩個孩子三個孩子家庭出來的孩子完全不一樣。

我覺得這樣的教學方法還是不錯的,有成就感,他對我不是那么排斥了,今天很精神。嗯,看他順眼的時候,他還是比較帥氣的,眉眼酷似允浩,身材頎長,想必是招女生喜歡的類型。

鄭相民屬猴,比瑞瑞小半歲,唉,瑞瑞,我的弟弟,你什麽時候長大。

生活開始變得有規律,六點鐘起床洗漱,輕手輕腳溜出寢室,在餐廳吃下一個好吃的餅子喝下一碗不好喝的豆漿,而後去水房拿我的一千毫升的大壺泡一杯綠茶,而後七點整,或者再早些,端坐于文科樓的教室,悲慘地背小青蛙,半小時後收起小青蛙,悲慘地背星火英語。八點鐘,鐘樓響起鐘聲,教學樓響起上課鈴聲,合上英語書,開始看專業課,九點五十的時候是上第三節課的時間,饑腸轆轆,吃掉一個香蕉,上一趟廁所,繼續看書。十點半的時候欣欣然收起滿桌子的書和筆記,背著書包提著書袋和水壺歪歪地走去光伸吃飯,痛痛快快,吃得飽飽,回寢室捧著圓圓的肚子睡覺。十二點四十五的時候起床,或者在教室或者在寢室看書。看到四點的時候出去打一趟水,收拾上課的東西背了書包去光伸的沙縣小吃吃好吃的小餛飩和蒸餃,而後坐五路車到紅梅小區,在車上胡思亂想,從小學想到新寫的小說。五點二十三的時候準時到鄭相民家樓下,六點半的時候從官廳公寓出來,此時華燈初上,坐五路車悠悠回去,下車后路過水果攤,買一堆好吃的小西紅柿,也不洗,拿衣服蹭一蹭,走在路上就清清爽爽地吃了。到寢室後,開電腦,上網寫日記,寫小說。而後洗漱睡覺~~~

自娛自樂

困啊。吃完好吃的餅子和不好喝的豆漿,大水壺里裝滿現泡的綠茶。七點整,端坐在空無一人的自習室。看了一會小青蛙,涕泗交加,淚眼模糊,終於堅持不住,沖回寢室,從床肚下的食品盒掏出一袋咖啡,拿室長的杯子,用大頭的開水泡了濃濃的一小杯,三口兩口喝完,神清氣爽地沖回自習室,合上小青蛙,開始看星火。

這個時候意外發現一種很好的背誦方法。以前背單詞只是把例句讀懂然後抄一遍,現在發現,可以將例句背下然後默寫在紙上,背錯的地方用紅筆糾正,這不是很好么。自我測試,也算是極苦難的考研生活里的自娛自樂吧。

喝了咖啡過後果然好了很多,運筆如飛,《漢語史稿》語法部分居然看完了,大喜過望。《漢語句法的嚴密化》一節,個人覺得和申小龍老師的觀點相左,頗值得玩味。

下午做什麽了?嗯……上了李索老師的修辭學課,講課內容基本上在訓詁學課上說過,於是在課上看HSK應試指南,惴惴地準備今天的講課內容。看了二十來題,回過頭來看自己,絕望地覺得自己能說中文真是個奇跡。

晚上去開發區,剛上車就接到孩子母親的電話,讓我提前去。我說,我已經上車了。

到他家時六點三十五,於是開始講課,鄭相民比昨天精神很多,也不再懶懶散散的,大概是我昨天的警告起作用了吧。

今天比昨天自然是好了很多,我備了課,他問的幾個問題又是我的強項。

到六點半的時候鄭相民對我說,老師,還剩五分鐘。

我說,嗯,不是到七點么?

今天老師提前來的。

那老師就講到七點好了。

不。鄭相民堅決地搖頭。

我無奈地微笑。

話說,今天看他順眼了很多,大概不似昨天那般無禮了吧。這小孩,笑起來也蠻可愛。

他問我,為什麽中國人要把字寫得好看呢?我們都不這樣的。

我於是從申小龍老師的文化本體論講到“字如其人”。滔滔不絕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