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過一頁倒計時牌。從一百六十天翻到十天。
我對網絡的依賴讓我對斷網這個決定很痛苦。但是沒有辦法。
斷網能讓我多看半小時的書,多睡半小時的覺。
一月十一號解禁。等我回來,我親親的博客,我親親的朋友們。
又翻過一頁倒計時牌。從一百六十天翻到十天。
我對網絡的依賴讓我對斷網這個決定很痛苦。但是沒有辦法。
斷網能讓我多看半小時的書,多睡半小時的覺。
一月十一號解禁。等我回來,我親親的博客,我親親的朋友們。
如果不是壓力實在太大,我覺得文綜對於我,實是一個鞏固文學功底的鍛煉。
但是,但是,現在的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閒情逸致閱讀美好的“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的——正如馬克思所說,商品經濟過後才能是時間經濟;正如祖先說,倉廩實而知禮節。
因為睡眠不足,中午午覺的效率便分外的好,置周遭頻繁嘈雜的拖凳子聲音不顧,睡得呼呼的。Sayuri和蘇小妹快要崩潰了,因為太吵。我說,想中午睡個好覺嗎?早上和我一起早起吧!
其實這些天以來我們心存無法理解的問題,為何那么多人熱衷于凳子拖在地上時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
被人說作是天然呆。
即便是天然呆,還是很高興的。
居然還呆得很萌……
文都班的課程總算是結束了。以為面授班會很爽,事實上我寧願聽遠程。因為效果聽起來都一樣,然而面授班因為人太多,坐上有桌子的座位是奢望。
把筆記本攤在腿上做筆記,平均五分鐘換一個姿勢,忍受難以忍受的酸痛折磨。
一刻不停地記筆記,久之則信息不經過大腦從耳朵直接付諸于紙。
小辰的小小辰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蔫了。
我又想起了我的小仔,我始終無法擺脫對它的想念。這是個殘酷的現實,直到現在我仍然無法面對離別。我總是一廂情愿地想好景常在好花常開和花和月天教長少年。
現在看著我的小辰和我的小小辰,我覺得特別絕望。
我覺得毫無機會。我覺得能搞定文綜的一定都是飛禽走獸。
我現在最討厭圖書館的椅子。
連續兩天的午覺被打斷,偏偏在我剛剛睡著時。
然後就再睡不著。
本來晚上睡眠就很少,而且這幾天半夜常常莫名醒來。
於是大怒,對身邊那些製造噪音的人橫眉冷對。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嚇人,頭髮蓬亂,眼睛上掛一副二筒,臉上壓了很多紅印。
當然,被吵醒的并非僅僅我一人。
匪夷所思,為何有人喜歡自己的高跟鞋聲響,為何有人熱衷于聽凳子摩擦地板的刺耳尖銳叫聲。
又是一年耶誕節,學校挂了無數彩色的小燈泡在樹上、灌木叢里,語焉不詳地寫著,節日快樂。
自習室里的人走了小半。吃飯的時候Sayuri說,高中數學老師說了,能不能考上(當時自然指高考),就看耶誕、元旦能不能在教室里坐定。
外面不時有禮花聲音,和語聲喧嘩,轟轟烈烈地慶祝一個古老的民族文化的式微,巨大的車輪粗暴碾過,時間細細碎碎,精緻的蟬衣被快樂的人們撕毀。(YI……怎么那么押韻)
下午小孩子綦發來短信:“khuot dAn khWai lAk。”憑藉我慘不忍睹的音韻學底子,我曉得他在說,“聖誕快樂”。
我笑,回他,我不過耶誕節的。
未等到子綦回我,湯姆發來短信:“剛才子綦被我鄙視了,犯了低級錯誤。”
我又仔細看了看那堆字母,終於反應過來。“聖”不是入聲,怎會是塞音韻尾呢。
湯姆倒是一針見血,簡化字毒害太深,他查的是“圣”的韻部。於是乎成了“怪誕快樂”。
看起來子綦腸子悔青了。
怪誕快樂,倒是這個奇怪節日極好的注腳。中國的聖人本不是耶穌,聖誕理應是九月二十八孔子誕辰,那么這個十二月二十四號,就做怪誕節吧。反正過起來確實很怪誕,年年都有人找我要一毛錢,說是朝二十四個不同姓氏的人所要一毛錢,然後買一個玻璃紙扎的蘋果——“平安果”。
今年的所謂平安果,已經漲到三塊錢一個了。儘管在我看來,花三塊錢買一個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樣的蘋果,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但事實證明,買賬的年輕人還是很多的。
我當然相信,僅憑商家的包裝和鼓吹,不可能收到如此好的效果。要追問,該追問誰呢。
圖書館自習室這個避難所現在亦讓我深覺厭惡。
身邊那對情侶分明是一對璧人,女子身材高挑臉龐白皙精緻,讓人羨慕。
只是他們似乎是將自習室當作了愛巢。
女子從來是人未到聲先聞,靚麗的高跟靴子故意狠狠剁在地面,對於滿教室人的側目視而不見。而且往往在中午十二點多,自習室里大多伏案而眠的時候。諸君可以想象,所有人心內狂躁的暗流。
這個女子早有耳聞,據說聰明得很,想做什麽,往往能達到目的,所以當輔導員對她也要考研表示懷疑的時候,有人為之辯護,老師您別不相信,憑她的頭腦想要做什麽都能做到。
然而我表示懷疑,天道酬勤,是不是就酬她這般,每日日上三竿時挽著她乖順的男友篤篤走來,坐在座位上喁喁談一會戀愛,吃一會小食兒,看一會電影,一兩個小時後又挽著她乖順的男友篤篤走出去。
其實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這等破事我委實不愿管,只是每天走秀一樣踩著高跟鞋在圖書館里篤篤地走上幾十個來回,考研的人本來就精神高度緊張,給她這樣一折騰,真的要崩潰了。
今天更是過分,她占著座位本來就很少認真學習,今天又是晚來,被人占去,她便大發脾氣,梆梆梆地剁著腳跑了,出門不忘大摔一記。
彼時大多數人都在睡覺(她來之前我已經被另外一夥半斤鴨子四兩嘴的極品吵醒了),聽到巨響紛紛抬頭,迷惘又憤怒地看著聲源。
讓我尤其無法忍受的是兩人坐在座位上都喜歡抖腿……這是多么粗鄙的舉動……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甚,垃圾桶近在咫尺,男生竟將垃圾隨手扔在垃圾桶邊,橘子皮還是不知道什麽玩意,一片狼藉。更糟糕的是,垃圾桶就在我旁邊……
快點結束吧。
一時衝動買下一株“子寶”,喜愛它碧綠可喜的若干片肥厚葉子,在小小的花盆裡嘿然無語。
最喜歡中間那株果綠的芽兒,可是拿回圖書館後卻發現它折了。於是拿小刀小心翼翼在旁邊開了一個小坑,將那個芽兒種在裡面,澆上水。我們三人伸長了脖子仔細地看它,像看小小的小孩一樣。
我給它起了名字。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很矯情,捧著它的時候想起了Leon的斑馬萬年青。於是心裡有竊竊的怡然。
這是我所遭遇過最冷的天氣。羽絨服、毛線帽、圍巾,通通擋不住刺骨寒風,被六七級的北風吹得東倒西歪,暴露在外的皮膚無不麻木。
零下十三度。零下十三度我就冷成這種懵懂樣子了,看來還是在東北的邊緣。
所幸大連是海洋性氣候,否則似哈爾濱長春那樣冷到零下四十多度,我想就要卷鋪蓋回南方了。
於是愈發眷戀溫暖的圖書館,除了久坐不適以外,其餘皆好。
只是周圍的人太奇怪,太讓我覺得不舒服,太讓我想趕緊考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