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博客有癮,爲了不致上癮,交代一下這幾日的生活。
無非是,在優酷上漫無邊際地看柯南,躺在床上看韓少功。韓少功短篇小說常常透露一些詭異的氣氛,讓我略感不安,不過那篇《暗香》,很喜歡。
韓少功的文字是我喜歡的——有時候超過對汪曾祺的文字的喜愛。不管怎么說,簡練的敘述一向是我原則。
看柯南看得幾乎無法自拔了,鬱悶。
晾博客有癮,爲了不致上癮,交代一下這幾日的生活。
無非是,在優酷上漫無邊際地看柯南,躺在床上看韓少功。韓少功短篇小說常常透露一些詭異的氣氛,讓我略感不安,不過那篇《暗香》,很喜歡。
韓少功的文字是我喜歡的——有時候超過對汪曾祺的文字的喜愛。不管怎么說,簡練的敘述一向是我原則。
看柯南看得幾乎無法自拔了,鬱悶。
市府廣場地下通道入口處,有鈸兒時時作響的聲音,我以為是某個乞丐無休無止地晃動他手裡的瓷缸,裡面有碎硬幣若干,只是這聲音也太響了點。
走進了才發現是一隻小黃狗,坐在地上,前爪搭在一塊踏板上,踏一下,踏板尾端的鈸兒就響一聲。正是這有些鬧騰的聲響,吸引路人的注意。
走近才發現,這隻看起來溫和可愛的小黃狗是在做算術,它的主人——一個老人,坐在它的旁邊,自豪地向它吆喝,哈利,五加二等於多少?哈利看起來非常疲憊,緩緩地抬起右爪,在踏板上按了七下,鈸兒於是錚錚地響了七聲,周圍人嘖嘖稱奇,有人於是朝老人的搪瓷盆里哐啷啷扔錢——我十分討厭扔錢這個舉動,同時很欣慰自己每遇到賣藝的乞討者都是伸手講錢放在他們的缽子里。
得到了錢,老人又命令哈利,哈利,敲兩下,謝謝大家!於是哈利又敲了兩下,更博得觀眾叫好。
此時我的眼淚卻忍不住流下來了:它的左腿,長期支撐於地的左腿,關節處分明是腫的;它的表情,分明是哀怨且疲憊的,我觀察它很久,主人都沒有給它喝水,它一直在舔自己的鼻子,費力的張嘴喘息,眼睛時時瞇著;它分明是很不情愿的,踏板上有濕濕的痕跡,那讓人擔心的痕跡究竟是什麽呢,它一有空隙就往主人懷裡鉆,主人卻將它拉出來,呵斥道,快給大家表演。
這個小狗,我問了問才曉得,原來早已是名人,合肥的多家媒體都報道過。老人面對眾人的閃光燈一點也不怯場,十分得意地對眾人說,哈利每天要在家裡站立三小時,你們哪家有狗能做到?……上回在步行街,有人出一萬五,我都沒有賣!
那當然,是你的命根子嘛。人群中有人答道。
是啊,老人說,我拿它可以掙更多錢,一萬五用了了,就用了了。
有漂亮姑娘牽一條高大帥氣的蘇牧擠進來看,小哈利凄惶地湊過去嗅它,大蘇牧也寬厚地低頭看它,嗅它。老人呵呵一笑,叫那姑娘,小姐,麻煩你把你的狗牽遠一點。說著將哈利拽回原地。
老人拿粉筆在地上寫,5-2=
哈利慢吞吞敲了三下。
老人在減號上畫一道豎線,又指給它看。
哈利慢吞吞敲了七下。
老人擦掉加號,換上乘號。
哈利慢吞吞敲了十下。人群爆發出歡呼,我卻在乞求,別再算了。
人群里有人喊,十八除以三等於多少?三乘五等於多少?一萬乘以一萬?九十九乘以九十九?
這究竟是怎樣的世界,怎樣悲傷的生命。我無法責怪那個老人,那個老人只有依靠這個,才能養活他和他的狗。
可是狗不懂這些,我想它一定希望圍觀的人群快快散去,希望扔錢的人少一些,這樣它就少做這樣冗長、單調、辛苦、痛苦的工作,它不曉得它的工作和它的食物有什麽聯繫。
我也希望,來者,看到這隻辛苦的小黃狗,投下錢就好,請不要駐足,讓它歇息歇息,它回家仍有艱難的時間要熬過去。
還有誰懂呢?富人剝削窮人,窮人剝削狗,而後富人規定,要保護動物。
狼奔豕突,這個詞用於我初下圍棋時的狼狽,四處拼殺,結果仍是不免被圍,啪的一聲被吃得干乾淨凈,瞠目結舌。試著做死活練習,不幸的是,連題目都看不懂。
元宵節前後,開始學著下圍棋。
元宵節實是饕餮的一場災難,不過最盛大的煙火讓饕餮忻然,在大褲衩旁邊的。
凌晨的時候翻到王蒙寫周揚的一篇散文,心下頗有凄傷感,我心裡總是不自覺同情弱者老者的,不管他盛年時犯下什麽樣的錯誤——兔死狐悲,尤其是寫一手好文的文人。冷靜下來再想,又很難原諒周揚——他在文革中對老藝術家的保護另當別論。同時對王蒙的這篇文章有些懷疑。他以周揚面對被打倒的老作家的破口大罵不作慍色來盛贊周揚的高人格,這本無可厚非,可何必又順帶說這位作家氣量狹小?哪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作家,面對文革的幫兇,會作好顏色?
應當承認的一點是,我不可以拿我的信仰去評價左翼作家的主張。
不過顯然,現代文學史教材不如我這般冷靜,高舉左翼的旗子,轟轟烈烈,漫天蔽日。
今天與狐子一道逛街的,女人街的陳三光芙蓉蛋捲我眼睜睜看它從兩塊五漲到三塊錢,今天重溫舊夢時它已漲到四塊。我已忘記當初爲什麽那么喜歡它,因為好聽的名字,還是鮮香的口感呢,抑或是放學後從女人街慢吞吞地晃過,手捧熱騰騰的芙蓉蛋捲深處嘈雜之中的一份閒適呢。
和狐子一起回八中,老葉不在,我和狐子站在語文教研組門口的走廊看整個學校,感慨萬千:我們來的時候學校除了這株要死不活的銀杏樹以外,一棵樹都沒有呢,破破爛爛的籃球架下面就是沙堆。
現在我喜歡逛書店,不過僅限於立於六十八元一本的英漢語言學詞典面前一詠三嘆,荷包瘦傔傔的,不忍再剝削它。
狐子妝扮詭異,career lady模樣,娉娉婷婷,瘦骨嶙峋。一開始我都沒認出她來,只憑我對她的了解,在人堆里找化最濃妝的女人,就立刻鎖定了她。一年兩年三年四年,從外表來看,我還是我啊。
那個叫聶雷的女孩子,其實她的文字我是喜歡的。看她轉載了我的那篇只有一句話、一幅圖的日誌,以及我的個人介紹,心裡略有忻然的感覺。
每天早晨睜開眼都會覺得惶惑,因為睡時的夢境里無一不是關於考研的分數、考研的結果。
譬如昨天晚上的夢,我記得很清楚,總分334分,文綜考了89分,政治倒是考了56分,英語不記得了,語言學居然只考了128分。
醒來以後就開始睜著眼睛算分,算來算去很絕望。
格么就不算了么。
我想我是把Sayuri嚇壞了,她發短信讓我幫忙看一下南大成績何時出來。我登陸南大研招網的時候居然發現了成績查詢系統,彼時蘇小妹也在線上,於是給她看,兩人都嚇壞了。試著幫Sayuri查了一下,發現出不了成績,才放心,想必是剛建好系統,成績未錄入而已。早上醒來覺得昨晚我和蘇小妹驚慌失措的模樣很有意思,於是發了短信給Sayuri。豈料晚上的時候收到蘇小妹的未接電話一通,還有短信一條,內容乍看上去像是遺書:你是不是在騙我,是不是成績出來了,我考得特別差不敢告訴我?如果是這樣,那你就太不夠意思了。
一個人甩著手從三孝口走到小東門,十分地適意。
在書店的茶座里遇見一個可愛的小蘿莉,眼睛十分的大,頭上卡了卡通卡子若干,臉頰被室內的暖氣烤得通紅,眉眼間有些呆傻,看起來有兩三歲,但卻很難說出整句。
這呆傻的感覺看來有些像自己,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她拿純凈的目光看我兩眼,又怯怯地低下頭去吃泡麵。然後我繼續吮吸可樂,心想,其實養一個傻一點的女孩子,喂它吃雞蛋羹,給她穿小小的皮鞋,也是十分有意思的吧。
在新華書店幫小穎子買了岑麒祥的《語言學史概要》,隨便翻了翻,發現岑麒祥居然是房德裡耶斯和梅耶的學生,大為驚訝,再仔細看一看,啊,難怪,原來岑麒祥先生已經是古人了啊——以前我一直記不住盧大頭要考的是岑麒祥還是他兒子岑運強的學生,現在終於能分清了。
而後又鉆入育才書店,無意中發現了很早就想買的任繼昉的《漢語語源學》,薄舊的小冊子一本,委委屈屈地夾在一堆大學教材中間,像是受氣的小媳婦。唉,重慶出版社……
再然後吮著一杯奶茶在步行街和女人街上遊蕩,逛麥登斯紀念日三福水明月,精力充沛地邁著小短腿蹬蹬蹬地走,一些也不覺得累——昨天我還頭暈乏力,以為自己就要骨質疏鬆來著。
這樣的活法,實在是有些不精神了。
終日不見陽光,一天里雙腿運動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每日裡睡到日上三竿,比睜眼更早的一件事情是開電腦。
看了無數英文電影,而其實效果也并不十分理想,語速稍快時就不知所云,這是我在無意中下到一部沒有字幕的片子之後發現的嚴峻現實。
今天下午玩了一小會超級瑪麗,又發現自己確不是玩遊戲的命,連玩這樣二維遊戲也會暈得很厲害。
一切的一切,後果時雙腿發軟,精神萎靡,頭暈噁心,唯一不變的是飯量——除了心情,大率沒有什麽可以改變我的飯量。
我果然是不適合做宅女的么,我一度以為自己是宅女。
不,其實是宅女,只是不是這樣的宅女……如果宅在大學宿舍,或許就沒有那么多問題了。
考研時候的我,再也找不回來了么。
偶遇一個豆蔻年紀的姑娘,央我做衣服,商量了一下,想做曲裾,應承下來,在電腦和硬盤里細細地翻漢服照片,想必鮮有人搜集的漢服照片比我更多,翻了半天也未見盡頭。然而很久沒有翻看這些曾經爛熟於心的照片,重新溫故時,竟覺得,其實當初她們也沒有那樣令我疲憊。
不過,我確是不曉得,我還能為她忙碌多久。
昨晚又去吃火鍋了,豬介紹給我新的油碟,腐乳麻油碟。我還是固執地要了以前的色拉油碟,可惜現在色拉油碟里沒有蒜蓉,寡淡無味,於是蘸了豬的腐乳麻油碟嚐一嚐,很是驚異,呀,原來是很新鮮很刺激的味道。於是喜孜孜又叫了一份腐乳麻油碟。
四個人吃火鍋總是吃得很飽很盡興,大啖,大笑,喧嘩。年年都聚,年年的話題都會略有變化,今年說工作,說結婚。毛毛年年說要結婚,其實不見動靜,猴子在會計事務所實習,畢業後就會到中信銀行上班了,豬剛剛經歷“浩”劫,惘惘然,我於是殷勤為她介紹帥哥。問到我時,我大笑,說,將來若是有幸結婚,我怕寫婚慶公司會把我和新郎的名字寫反。
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步行街已經燈火璀璨,在夜風裡面分別,毛毛和豬一路,我和猴子一路,在岔路口笑著大聲喊,回家小心,過段時間再出來玩。
夜風也吹不散滿身的火鍋氣味,第二天起床時,毛衣上仍舊殘留讓我垂涎的味道。
這是年初三,年的最後一天,暗暗松一口氣,今天過後我終於可享清閒,不必四處奔走吃飯。
半歲的侄子今天碰面,兩個門牙若隱若現,還不會說話,粉白可愛,誰抱都不哭。我忘帶詞彙書,實在無事可做,於是抱來作弄他,帶他曬太陽,捏他的小臉,把他弄得哇哇哭,心裡略有些快意。然後心想,若以後有小孩,少不得要被我搞死了。
吃晚飯前溜出去了,在女人街上遊蕩,看見了很久沒吃過的陳三光芙蓉蛋捲,西安肉夾饃,以及以前常常流連的紀念日,麥登斯。
我愈發地感到腳下的迷惘,不知何之。逡巡到貼膜的小販跟前要他給我的手機貼膜,他說十五元,一般的十元,我說貴了,他說八元,我嘁了一聲,他說,那你說多少吧,我說,我就帶了四塊錢,他泄氣,好吧。
合肥的主幹道改變太大,我到三孝口找站牌等車,卻一路找到農學院才看到一個站牌,累得幾乎倒斃,後來才知道三孝口車站遷到天橋東面去了。
誒,明天宅居,好好讀書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