戇戇

去年四月來上海,沒有如此好心情,復旦那時是否開滿鮮花,我已然不記得。只是今年心緒良好,得以騎車慢慢行過紛繁花木,白玉蘭,廣玉蘭,桃花,紅葉李,還有諸多叫不上來名字的,碩大豔麗的花瓣撒滿蔥蘭覆蓋的土地。

昨天大白臉童鞋如願了了長寧路高頭買了吉娃娃一隻。很小,毛色異常地漂亮,溫柔的杏色。因這可愛的小狗引出事端若干,暫且按下不表。不過在我的干預下,他決定,給這小狗起名叫戇戇(拿上海話念,三聲)。

下午在南區參加的茶會,不錯的。喝了以前在來處萬萬捨不得喝的茶若干,滇紅、凍頂烏龍、漳平水仙,等等等等。喝到燻燻然有醉意。

游泳課

上午的游泳課想來並不是很盡興,一年半沒有下水,下水后難免忘形,嘩嘩撲騰,結果被老師揪住一頓鬼罵,你以為你遊得很好嗎!在我面前什麽都不是!(那當然那當然)比青蛙還要難看!(其實青蛙遊得挺賣力的)基本功都不對!

後果是在全民練習水面漂浮的時候被老師惡意地拿長棍子捅了幾下。

復旦室外游泳池讓人無語,冬天不能游夏天能把人曬得比鍋底還黑。只好借同濟的場館。騎車路過同濟的大校徽,呱呱想笑,網上說同濟的校徽看起來像三隻老鼠在划船。

訂的鮮奶被偷,第二次被偷,分外恨恨,鏘鏘上了一把鎖,并問候了小偷一戶口本。

家譜

幫文獻童鞋翻譯他的杜族家譜,據他說是他爺爺寫的,那一手漂亮的瘦金體讓我們好生羡慕,我一邊抄寫一邊暗自汗顏,我的這一行丑字,還不如越南人。

家譜中頗有喜感之處,某位祖先爺爺娶的老婆阮氏,同他岳父大人一併追擊官家養的獒犬,被他給休了……搖頭,攤手,殘古。

晚上文獻贈我鮮滋滋桂圓一袋,於是鮮香了整個宿舍。為啥我想到鮮嘎嘎這詞。

然而頗為遺憾的是,我意識到作為東亞文化圈的幼子,越南語也選擇了拉丁字母,而越南語作為南亞語系孟高棉語支還是讓我產生懷疑,前幾天院長上課時說越南語屬於漢藏語。今天看見文獻用越南語mat標注了“莫”字,讓我心裡莫名抽搐了一下。

再看看這流暢的文言和流暢的瘦金體,又忍不住唏噓。

春江水暖鴨先知

在虹橋公園兜了很大一圈,看到了漂亮的黑天鵝,紅白色相間的喙,還有撲騰騰躍起的綠頭鴨子,還有各色錦鯉,都很大,被遊人的饅頭喂得寬寬的。

而後在房產中介處駐足。

喜洋洋歐

昨天終於放晴,上海從我上月24號回來截至前天都未曾給我這個硬盤好臉色,陰雨不斷,兩雙鞋都泡在雨裡,走路像乘船,滋滋響,不得已去天美意買了打折的休閒鞋一雙,花紋銀二百六十九兩。最糟糕的是被子始終沒曬,寒假期間卷了大半個月在床上,我總疑心它要長毛了。

前天看了天氣預報,曉得終於是要放晴了。早晨醒來抱著兩床大被兩個公仔一個枕頭沖到雙杠操場搶灘登陸,佔據最有利的一個雙杠嘩嘩嘩擺滿了我的寢具。黃色印有粉紅色青蛙撐綠葉作傘的傻被子,藍色被子,狐狸抱枕,灰貓公仔,彩色大枕頭。

下午騎車回來又抱它們回宿舍,嘩地倒在床上,整個房間濺起一股陽光的鮮香,直到第二天早晨鈺姐進屋時還說有太陽味道。

之所以廢如此多筆墨寫這個,是因為我實在太高興了,我盼了大半個月,這兩天終於出太陽了。

分割線

上午的課,什麽課我忘了。院裡最嚴厲最較真兒的Gsir上課,一時說到數學系某男在東輔樓禮讓Gsir進電梯一事,我一時嘴賤就blablabla了,老師啊,那個,進電梯應該尊者後進卑者先進的吧,因為blablablabla。

下課以後面朝教室後面的窗戶伸了個懶腰,然後旁邊的雪姐姐叫,秋石,然後指指我身後。回頭一看,一道凶光逼來。

凶光的主人居然很親切,說,那個,電梯的事情,你是自己想的,還是別處看來的啊?oh,那你回去查一查,回來告訴我,哦。你要曉得,中外禮儀,有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可以趁此機會研究研究這種,啊,跨文化衝突,對伐。

我承認我又嘴賤了,我說,嗯,要按中方禮儀,我想在座各位都該戴帽子。

凶光的主人立刻大笑搖頭,啊,那不能這麼說,要像你這麼說,我們都得穿……漢服了。

我不由露出笑容,心裡悲喜摻雜。喜的是漢服當真開始有了廣泛的知名度,悲的是,終究作為復古的代表。

下午導師的課,伊上課看起來總是很愉快。

東輔樓正在被色目人佔領。這話也不全對,東輔樓本來就鮮少見到國人。不過今天的色目人好像尤其多,一出門嘩啦啦空地上站著一大票,一下樓嘩啦啦樓梯上擺滿了抽著煙各種姿勢的男男女女。

一想到自己今後一年里可能要和他們“耳鬢廝磨”,我心中就充滿了疲倦。

上海的雪

白天的時候下了小雪,中午開始出太陽,小雪在日光下紛然翩躚。我們在宿舍里吃了熱騰騰的火鍋,這次買的是辣湯底料,米道靈呃。

晚上上完了S老師的課,騎車在本北高速上艱難行進,天空開始下不小的雪花,被風卷著飛舞,本北高速上行人稀少。到非洲街人聲漸多,像是穿越了一個世界。

山上有人說是暴雪,暗笑,此等雪量在北方充其量只能算是中雪。但依舊是高興的,覺得上海像端莊的婦人,驀然一個轉身,穿了格子呢學生制服,面帶甜美笑靨,驚異又驚豔。

音箱里反反復複放著範曉萱的《雪人》,一下雪就愛唱這首歌。好冷,整個冬天在你家門,are you my snowman ,我深愛的人。

市場規律

真正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是在山上有TF提出,大量硬盤民工湧入上海,以低工資干重體力勞動,實則為對市場規律的破壞,如果上海本地人(這裡不是指上海土著,指310)做同樣的工作,不會同意如此低的工資,現今硬盤民工做一個月3K的工資,在310會變成8K。又有人指出,硬盤民工被剝削掉的錢,也並未造福上海,而是捲入港商、新加坡僑商的腰包。而且硬盤民工以低工資與310競爭,有或有因生存壓力而不擇手段地競爭的,有人形容其為“拓展生存空間時的無規則競爭”。(參看《“硬盤”這點事》 網易科技)這無形中恐怕也連累了上海整體的工資水平。

後來由此想到兩件事,在北京見到任總,談話當中任總多次講到當今一些漢服商家降低成本壓低價格是對市場規律的破壞

還有就是托人求購古琴,此兄諄諄叮囑,不可將真實價格洩露於人,否則是對市場規律的破壞

由此想到關於反傾銷的問題。我只大概知道點原理,所以不亂說。

又想到發達國家的電子產品價格較為便宜。我於是問在美國的朋友此間原因。彼答曰,機器化自動化生產,在美國,機器是賤的,人是貴的,而中國恰恰相反。

由是想到山上的假設,我就陷入了一片混亂。如果硬盤民工真的大量撤離,並且迅速有310頂上崗位,以高出硬盤民工三倍的工資頂上崗位,各么,物價到底是否會瘋漲呢。

到底什麽是市場規律呢。

想到小馬童鞋可能過段時間要來,我想可以問問伊。這個復旦經院畢業生~四大的美眉~

我說的吧

我發現我越來越無聊了,居然開始研究留學生公寓的顏色。

是這樣的,若干月前我突然發現留學生公寓的側面變成藍色的了。我問串串,伊講,它不是一直都是藍色的么!

心存疑慮,因為我記得先前顏色沒有那麼跳躍。

此次回來,赫然發現正面也變成藍色的了。我的臉色變得和留學生公寓的顏色一樣差,問旁邊的室友具體誰我忘了,伊講,誒,它以前確實不是藍色的,是銀白色。

如此我放心了,不論是我的記憶出了差錯還是視力出了問題,都是不好的,現在證明是串串同學太後知後覺。

現在這個時候,樓上跳繩女還在活蹦亂跳。

黴味

今天一天的生活都充滿著黴味。上午去二教尋覓希伯來語課教室,稀裡糊塗地闖進海外華文文學研究課堂,聽了一節課的白先勇嚴歌苓,灰溜溜地和靜一起回北區吃飯。她上手語語言學,也找不到自己教室了。我們回去研究了課表,發現找的教室並沒有錯,各么就只有一種可能,我們被中文系拋棄了。

下午和鈺騎車沿著綠色通道去同濟游泳,千辛萬苦蹬著小車到了同濟游泳館,發現居然在維修一剛,騎了一身汗到游泳館,居然在維修!於是又騎回去,又是一身汗!

晚上上S老師的課,去得早,起初教室很空,後來中心的人都來了,呼啦啦進來一大堆。知道中心的人來了是看見老馮鬼鬼祟祟地露個小頭在門後,縮回去,又伸出來,蹩進教室。然後,看見了傳說中的蔡偉老師,很靦腆寡言,背影看像個少年。然後又看見了傳說中的甲蟲同學,背影看像個蘿莉。

晚上洗完澡,吃了一份麻辣燙,啊我愛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