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硬盤

硬盤下午買到了火車票,成為移動硬盤。

本來以為票不會不好買,其實動車因為其價位,無論如何是好買的。排隊的時候不斷聽見前面詢問的聲音,銅陵的票有沒有。7號到安慶的有沒有。5號到黃山的有沒有。都是我的老鄉,都是移動硬盤。上海果然安徽人眾多,KDS上也是提起“皖”就拉長臉。其實無法責怪任何一方,任何一方在這一片土地活著都不容易。

有時候不知自己來自何處,身在何處,去往何處。

硬盤想要成為優盤。

胡說

實因有了比較,才會有名。正如漢服本不叫漢服,就叫衣裳,因有了華夷之辨,才叫漢服。再如和服本來也不叫和服,就叫kimono,著物,穿著的東西。

長之所以被稱為長,是因為有短;黑之所以被稱為黑,是因為有白。聖人之所以被叫做聖人,是因為有大盜。如果一個東西充斥宇內,無可比擬,它大約就不會有名,因為沒有比較,就沒有人意識到它的存在。

但是我智慧的先人,如何會發明出宇,和宙這兩個詞呢。難道他們早已看見空間和時間的邊界?

我這是在發揮老子的思想么……我只是在胡說。

上海原來是不睡覺的

驅車在市內兜了很多圈子,不知道了何處,只知身處上海“腹地”,最終找到一家避風塘,玩桌游玩到兩點。

嘈雜,周圍流淌語速極快的上海話,玩一種叫“乾瞪眼”的紙牌遊戲。除我之外其餘五人皆是上海人,語速稍快就不知所雲,但從笑容、目光略略猜出大概。他們互相說上海話,對我便改用普通話,很客氣也很隨意。我贏了一盤,輸了很多盤。我終究是笨人,玩不來紙牌。

上海原來是不睡覺的,呵呵,避風塘里人聲嘈雜,無數桌和我們一樣的年輕人,和我們一樣的紙牌遊戲,三國殺、撲克之類。我們兩點鐘起身離去的時候,避風塘里還是滿滿的人頭,他們還在喝飲料、玩牌、笑、大聲說話。

兩點鐘的時候外面仍舊很熱鬧,我疑心還是十點多。

不過親見此時北區後門的黑暗料理,全都黑暗了。

明朝要早起,去嘉定吃餛飩。

對了,昨晚在夜幕中疾行,竟然在江蘇路上,看見了市三女中的石頭大門。呵,市三女中。04年的時候/我在你的一間教室/寫下一首/狗血的詩。這首/狗血的詩/讓我/誤以為自己/是塊寫作的材料。一誤三四年。

昨晚熬夜,晚睡。睡下後聽見床下悉悉索索的聲音,聽到頭髪根都立起來。說來奇怪,自小怕鬼,心裡又十分清楚自己害怕的不是鬼,是心里所想像出的鬼,因為真正發生詭異的事情我是從來不信的,反而會大起膽子上前看個究竟,直至看破內中緣由,事實也確實無多少詭異。其實我是希望有這麼一些超自然的東西存在的,我希望自己從不見鬼是因為自己“正氣存內邪不可幹”。

彼時我分明害怕得要死,心裡卻很明白,是老鼠。

抖抖索索地昏睡過去,心想,明天要抓一隻貓回來,在宿舍叫一夜,或許會有效果。各么抓哪一隻貓好呢。我首先想到的是尾巴折了一角的黃貓,有些神經,腳掌各爪子分得很開,像梅花,臉很瘦,上唇卻很突出,很有喜感的一隻貓。之所以第一個想到它是因為它與人最親,人摸摸它耳朵,揪揪它尾巴,它也不惱。但我很不幸地昨晚在它與另外一隻虎紋貓爭地盤時很犯賤地拿石頭把它砸跑了——其實我沒有心護著那虎紋貓,只是隨機地砸過去,看伊拉有何反應。我現在比較愧疚,恐怕也不好意思抓它回去。還有一隻雪裡拖槍,也很神經,從來不讓人靠近,還有兩個有點白癡的崽,整天玩耍。其實那隻虎紋貓不錯,就是有點勢利,見人招手就上來親,上前來發現手裡沒有吃的,就憤憤走開,再也不理會。其實還有一隻沒落波斯貓和北區加菲,性格都不錯,任你作弄,可惜很久沒見到它們

第二天早晨在北區門口遇到清秀奶牛貓一隻,上前拍著手喚它,它喵一聲,跑了。

後來在南側門小園林處遇見超級大黃貓一隻,正在坡上舔爪子。我沖上坡,大叫,咪咪,我來了。

然後它喵都不喵,就跑了。

難得熬夜

讓女主人公反復糾結是不道德的,所以我熬夜把她殺了。不過沒確定她死沒死。

熬夜很痛苦,我不喜歡熬夜,熬夜會失眠。熬夜第二天會賴床。

好吧,這是最後一次熬夜。對自己說。

今天見到了阿蕨,和伊朋友。在味千吃拉麵,說到小時候看螳螂吃螞蚱內臟,吸吸溜溜,於是俱開懷大笑。

食慾

免疫系統似乎出了小的障礙,這幾天頭疼、暈眩,伴有慘絕人寰的拉肚子。

但奇怪的是食慾未受影響,還是洶湧澎湃,吃得越多餓得越快。似乎生病從未能影響過我的食慾。相反,心情鬱悶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暴飲暴食。

記憶中唯一一次因為心情影響而被取消的午飯,是在09年3月24日。

即便是身體不適。中午吃的還是很油膩的烤鴨,吃得很陶醉。無肉不歡,無油不歡,一切正常。更正常的是,還是很快就餓了!

於是欣然下樓,欣然買泡麵一袋,雞蛋一枚,順便在非洲街上公然調戲那隻總睡在鞋架上、似乎總也長不大的小三花貓。

而我看起來,仍然不是很胖。

繼續黑暗

每晚九點左右,從零錢罐里嘩嘩掏出一把格子揣在棉睡衣口袋,丁零噹啷下樓覓食去也。

寫到這裡很適意。覺得自己好像又恢復童真了。蹦蹦跳跳,在路上仰頭看星星。等待煎餃的間隙里左顧右盼,看見東邊熠熠發光的同濟的留學生公寓和光滑的樓,看見西邊暗淡的上財。

我最終決定不讓伍維蒙死了,死掉太便宜他了。

黑暗

哼哼唧唧地去打水,蓬頭,僅以兩個綠夾子揪住劉海,用猥瑣的嗓子唱越劇,惜別離,惜別離,無限情思弦中寄。弦聲習習似秋風,仲卿難捨我愛妻。打完水利索地蓋上蓋子拔出一卡通回頭要走,看見一個穿得臃腫的男生提水壺排在我後面,驚恐睇我。

逡巡到後門,黑暗料理——如今“黑暗料理”似成動賓結構。不管如何,今天發願吃一些有創意的東西,不能老是土豆餅土豆餅,沒出息。我要吃煎餃吃雞柳吃羊肉串吃炒粉絲。彷徨半日,來到小攤前,訥訥道,給我四個土豆餅。

旁邊的“北京煎餅果子”攤前,年老的小販一口合肥話。因其說了一句“可照?”我便親切起來,欲上前問,又止住。老鄉又如何,他是謀生的小販,我是挨餓的學生,彼此之間並不能因為鄉音,而在這異鄉的冬夜獲得些許溫存。更何況我并不光顧他的煎餅果子……說起來,我好像常常在上海遇到老鄉。老鄉,這個讓人咀嚼出千般味道的詞。

選擇

我看見貓在草叢裡慢慢地走。弓身,探前爪,收后爪。身如在弦之箭,蓄勢待發,步態卻極盡慵懶。看上去有點小題大做,在這太平之地,所以它們對我弓身防範時我總是想笑。但這是自然選擇的結果,數億年的概率選擇成就這千萬分之一的肌肉運動之美。一張一弛無不精挑細選,完美無缺。因為稍有疏忽這概率便死於造物者之手。

我還看見小貓跟在老貓後面,蹣跚地走,眼睛瞪得很圓,努著嘴,很專心。

 

有感於穀歌

我心血都已熬干,麥田中又見有人宣戰。黃河之水幾時清?人的生命幾時完?

啊,我不該喂了兩條鬥狗,時常只解爭吃饅頭;饅頭盡了吃羊頭,我只好牽著羊兒逃走。

——郭沫若·《女神》

好罷,不談時政。

今日見到織女美眉,很驚豔。知性又優雅的織女美眉。話題屢屢給我靈感和啓發。在伊面前我像個民科——分明就是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