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和晚上吃的都是盛大的火鍋——歡騰的排骨濃湯,鮮嫩的羊肉卷,生機勃勃的蔬菜,還有各類丸子、麵筋果、年糕、鴨血、豆腐、蘑菇……還有香甜的芝麻醬和牛肉醬,冰涼的獼猴桃汁!
更為歡欣鼓舞的是,這一切饕餮過程,都是在宿舍客廳中進行,六雙筷子齊動,風捲殘雲。窗戶上蒙了一層水汽。
誒,真是吃到嗓子眼兒了啊。
中午和晚上吃的都是盛大的火鍋——歡騰的排骨濃湯,鮮嫩的羊肉卷,生機勃勃的蔬菜,還有各類丸子、麵筋果、年糕、鴨血、豆腐、蘑菇……還有香甜的芝麻醬和牛肉醬,冰涼的獼猴桃汁!
更為歡欣鼓舞的是,這一切饕餮過程,都是在宿舍客廳中進行,六雙筷子齊動,風捲殘雲。窗戶上蒙了一層水汽。
誒,真是吃到嗓子眼兒了啊。
昨晚心緒不佳,面對空白文檔半句也無。肚中飢餓,攜幾枚格子下樓覓食。路過波利牧場時進去買一塊蛋撻。圍碧綠色圍裙的上海阿婆笑眯眯為我夾蛋撻,問我,有零錢伐?沒有也不要緊的。又叮囑道,趁熱吃。
從未有過哪個售貨員對我如此殷勤囑託——合肥、大連,或上海。我由是懷了極大的感激,向來不在街頭吃東西的我破例就著冷風吞下整塊蛋撻,並且第二天又去買蛋撻。為的是聽聽上海阿婆說的糯篤篤上海普通話。
晚上東輔樓上課,與物業大叔同乘一趟電梯。伊用上海話問我是否在413上課。惜我無法分清3和4,一時語塞,他便改用普通話。後來想想,其實也不難分——4怎麼會是尖音呢。
下午的人類語言學課,依舊不在狀態。詭異的是,連課文也讀不好。
晚上又得到噩耗一個,要協助教師組織留學生參加歌詠比賽。我很不幸抽到了零基礎的A班。
李〇子的講座只增加了我的一個困惑。為何現在的人,不願製禮作樂。
感謝馮同志的傾情相助,我才得以在里三層外三層走在講台前還得小心踩到人的報告廳里獲得安逸的座位一個。不過要看到李〇子的臉是不可能的了。兩個小時里我都是對著前面FJ老師光亮的頭頂乾瞪眼。旁邊馮同志已經熟睡過去並且開始打鼾惹來周圍人不滿然後被我惡作劇地捅醒睜著紅通通的小眼睛迷惘並且憂傷地看我——他們中心昨天已經讓李〇子給開過小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不看書也不寫作業,也不想上課。昨晚早早睡覺,早上起來看見時針指向十,心裡充滿悲哀。起來以後洗衣服,在水房裡大聲唱歌。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氈房,總要留戀地張望。
怡打開宿舍門,大喊道,鈺說,換首歌唱罷。
昨晚夢見一夥人追殺我,我各種變形躲避追殺,他們也換出各種方法。最後我絕望了,坐在電視機前,等著他們變出一個貞子從電視機里爬出來,拿頭髮把我絞死。
倉皇逃跑,大約是我的疲憊和掙扎。最後的絕望等死,大約就是我目前的厭倦和墮落。
中午在食堂遇見師兄。他居然剪了頭髮,先前一頭飄逸靚麗長髮去無蹤,換成精神短髮,額頭上的包包更出眾!我幾乎沒認出他來。相認後我很激動,裝作很專業地說,剛剪的?髮腳看起來很新的樣子!他面無表情地說,一個月了。
於是一起吃飯,說起李零的講座。原來他還不知道,我於是趕緊獻上講座信息邀功,我說講座題目叫“大地上的《論語》”,他哦了一聲,繼續低頭吃飯。飯後走在路上他一直沉默,走到我體育館前他突然開口問我,爲什麽要叫“大街上的《論語》”?
一到秋天心思就遮擋不住,書本上的白邊畫滿簡筆劃的螃蟹——扁扁的圓,彎彎的螯,細細的腳。
昨日豬頭自徐匯來,帶來兩隻蒸好的陽澄湖大閘蟹,還很周全地為我準備了一碗醋。過來以後又找南區的超市阿姨熱了一下。然後在那家羅記麻辣燙店,他吃麻辣燙,我啃螃蟹。像個小孩,乖乖坐于凳上,認真地啃螃蟹。
大塊的蟹黃,柔軟的蟹膏。整個世界都在溫柔旋轉。麻辣燙店里人很多,他們喝著湯,有時候轉過頭來看我和我的蟹。
豬頭這時像個慈母,軟語告我,如何拿券去換了八隻螃蟹,如何找人蒸熟,如何分配。又說,還有一張券,下周還能吃一回。
我高舉蟹螯,大叫,躋彼高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痛快打了三場檯球。第一盤豬頭後來居上,我還剩一個球他還剩四個球的時候突然RP爆發,砰砰砰砰砰,乾淨俐落將自己的四個球和黑八打進洞。第二盤眼看我快要贏他,結果自取滅亡,還剩一個球的時候把那個球後面的黑八打進了洞。第三盤我終於不負眾望,贏了豬頭一盤。
見到一位本科畢業的美眉,抱著她的琴,琴套很古樸,琴也漂亮。
一路顛簸行往圖書館,行過人流如織的非洲街,行過開了零星夾竹桃的相輝堂,行過滿地梧桐葉子的登輝環路,行過邯鄲路,行過經院。車籃里載著我親切的奶茶,心也隨著奶茶上下顛簸,怕脆弱冰涼的奶茶在車籃里顛破了。
卓越與當當都無《認知與漢語語法研究》,圖書館可借書庫里該書已被借走,無奈,只得去閱覽室複印。穿風衣、戴圍巾,守著散發腥味的複印機,大汗淋漓,看到一卡通里一毛錢一毛錢地扣著複印費,汗流更酣。區區十六塊錢的書,複印一本下來要近三十元,心疼不已。早知今日,前幾日與沈老合影時是不是該厚著臉皮找他索一本,呵呵。複印完第二章終於氣餒——複印費太貴了,還是去孔網買罷……
一下午都在看收穫上的《無愁河的浪蕩漢子》,看黃永玉寫湘西風情,覺得其與沈從文有淵源。再往後看,黃竟是沈的表侄,不由莞爾——黃的文風比沈頗多一些憨傻和可愛,沈清秀許多。補完前面沒看過的幾章,就是五點。外面綠樹變成墨色,天暗下來。
學期至中,作業漸漸多起來。教案、課程論文、PPT,大四的時候我以為我從此可以不用寫教案但是造化弄人,此為孽債,怨不得誰。
人類語言學課,講顏色詞。很不在狀態,因沒有預習。晚上的外語教育心理學,在底下看助字辨略,居然看得很入神。
晚上在宿舍門口白牆上發現一個鉛筆畫的叉,疑心是偷兒做的記號。擦掉了,還是惴惴然。明天,還是帶把電腦帶在身上吧。
下周李零子的講座。哈,但願我聽得懂、有收穫,不枉負此處大好資源。嘗抱怨來處沒有資源,但是很少想,即便資源豐富,我這無福之人,能否充分利用呢。
大雨。貪睡。翹課。與阿蕨吃飯。與阿蕨逛書店。與阿蕨八卦。
與阿蕨在一起終於回憶起來,自己原來是文學小青年。
比如回憶起來,04年冬天的泰安路招待所。夾竹桃在一旁盛放的石板路小徑,盡頭是高大法桐掩映的上海格調小閣樓……斑駁狹窄的木質樓梯,踩在上面仄仄有聲……冬雨不停歇,雨水如珠簾掛在窗外……
在浦東大道見到了猴子。是時大雨瓢潑,地上積水寸余。汽車轟轟駛過,濺滿天水花和聲響,我們擠在一把傘下行走,在巨大的水聲和喇叭聲里大聲與對方說話。後來作別,雨漸停,低低的雲霧中間漸露黛色天空,遠近高樓燈火映照身邊稀薄的流雲,三分惆悵,十二分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