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清閑。睡到中午十一點。睡得膩乎乎的。
今天和朋友聊天,想到以前看到的一首詩。可惜,不記得姓名,也不記得作者,不記得隻言片語。
那首詩是說,一個姑娘走到一個大門前,門內有低沈的聲音問她,你可知道,進來之後,你可能會痛苦,你可能死於非命,你可能身敗名裂,甚至,你所做的可能完全都是錯誤的。姑娘說,我知道,我做好准備了。大門打開,姑娘走了進去。
這首詩應該是一個俄國詩人寫的。我希望找到它。
晚上看完了《我叫劉躍進》,拍得不錯,棋子與棋手,羊和狼,誰是誰的棋子,誰是誰的獵物。只是秦海璐的北方話配音實在是有些僵硬。
三公子的第一遍修改完成。我覺得自己寫文章的這種速度,拿來寫長篇簡直是做夢。
貼一個片段上來。再修改两遍。
祁霖詫異地跟上,卻見此時的深潭裏赫然開出一朵如房屋般大小的蓮花,中間蓮蓬大如桌,旁邊坐老道士一位,佳人一個。
那佳人挽著個盤蛇發髻,髻上斜飛一枚白玉石簪子,鬢邊擷杏花一朵,身穿朱青亮紗裳兒,藕荷色對襟掐牙半臂,血牙色鳳尾裙,京紅高底緞鞋,上繡小葉兒金蓮花,披長長的淺黃色冰蠶絲披帛,正坐在桌邊彈箜篌,咿呀唱著李煜的長相思。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閑。
那道人頭戴九瓣蓮花束發金冠,以通天犀發簪貫之,身穿天青火浣布袍,腰系碧色芙蓉絲縧,足蹬墨青桃絲靴,正用筷子敲酒盅擊節,酒盅裏綠蟻顫動,將月光映在道人臉上,清冽至極。
見三公子遠遠飛過來,那佳人忙收了箜篌,整衣斂容,道人也放下手裏的筷子,二人起身,向三公子遙遙拜道:“三公子,恭候多時。”
祁霖放慢了速度,猶疑著要不要跟上去,于是落在不遠處的一株冷杉頂上,冷杉上的球果簌簌掉落。這個時候三公子沖兩人微笑著拱拱手,然後指指後面的祁霖,對兩人說道:“今日給你們帶來一個稀客,呵呵,祁家的步蓮小姐。”
祁霖大窘,急急地要解釋,卻見那二人的面容驀地嚴肅起來,莊重地拱手,對祁霖說道:“失敬,失敬,原來是名將之後。”
那姑娘斜眼看了看三公子,隨手搭在箜篌的弦上,漫不經心地撥出錚錚的幾個徵音,抿著嘴笑笑,帶著醋意嗔道:“三公子卻是好福氣的,竟連仙女般的玉人兒也找了來。”
“杏姑娘笑話了,”三公子翩然而下,坐在桌前,那兩人也坐下。
三公子見祁霖還呆呆地立在冷杉頂上,便召她過來,“采薇,你不過來麽?”
“好粗鄙的村夫,”杏兒和道人相視而笑,“怎麽姑娘的小名也混叫起來。”
祁霖張嘴欲解釋,卻最終發不出聲音。
過了半晌,杏兒看看祁霖,笑道,“這祁姑娘還是羞澀了些。”
祁霖想,若換作是妹妹祁步蓮站在這裡,聰明如她,一定知道該怎麽做了。
祁霖又用她不甚聰明的腦子琢磨了一會,終于下定決心,施施然飛至桌前,對著前面的三人微笑。
三公子莞爾,為她斟了一杯酒,向她介紹道,這位是西秦嶺的君節子,這位是文山杏姑娘。兩位颔首微笑。然後三公子回頭,對杏兒笑道:“杏兒,恁久沒見,還不唱一曲麽。”
杏兒擡眼瞧瞧他,狡黠地笑了笑,又調了調弦,半晌方啓朱唇,柔柔唱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戯蓮葉間,魚戯蓮葉東,魚戯蓮葉西,魚戯蓮葉南,魚戯蓮葉北……”重重疊疊,舌齒反複相擦,纏綿悱恻,晚風掠過林海,歌聲更加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