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下午的時候和小胖一起出去玩,本來決定去博物館看考古展,見面時候已經三點,博物館四點關門。於是走到四牌樓,然後丟硬幣決定去元一玩還是去附近的阿裡巴巴唱歌。丟硬幣的結果是去阿裡巴巴唱歌,於是施施然到阿裡巴巴去唱歌。

我唱歌很難聽,沒有節奏,沒有調子。倒是小胖,音色類似劉德華和費玉清,讓我羡慕,不過和小胖在一起玩是很輕鬆的,我也不介意自己的聲音,扯開喉嚨地唱。唱到後來感覺也還好,十分盡興。

蘑菇

報紙上說,一個父親怕小孩發燒,給小孩服用大量抗生素,結果造成真菌感染,頭髮里和指甲縫裡都長出了蘑菇。

我合上報紙,在指甲縫裡仔細找尋,看有無長蘑菇的跡象,所幸沒有。倒不是因為服用了抗生素,是每日與十三經、廣韻、古天文、拉丁語為伍,很久沒見太陽。

剛才得到一個讓我歡欣的消息,明天和小胖出去玩。

怨懟

讀書讀書,本來讀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擊了,於是很憤懣。

做錯什麽了?無非是問你大徐本說文反切是哪裡來的,你告訴我是唐韻里來的,不就好了。何必啰啰嗦嗦,對我的文獻學功底大加嘲諷!我受够了,每每放下姿態問你問題你就表現自己的優越感。誠然,我一個學古漢語的,自然也需要扎實的文獻學功底,我也確實在想辦法補文獻學,但這不能說,我就沒有看書吧!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讀過的書,大多是文獻學專業的,可是拜託,我是學語言的,除了和文獻學交叉的參考書籍之外,我還有我自己專業的書要看!我還要看理論語言學,我還要看西方語言學,我甚至還要看該死的對外漢語!你以為我是你嗎?頭那麼大,一目十行,過目成誦?即便是你這樣的聰明人,也不會文獻學、古漢語通吃吧!讀了幾行尚書就自以為自己是孔穎達了?要不要問問你施萊歇爾是誰?要不要問問你語用預設的定義是什麽?要不要問問你什麽是語言類型分類法?或者要不要問問你我最拿手的形借問題?要不要在你一問三不知之後,大聲的罵你一句,白癡!笨蛋!傻鳥!

論文

終於是把拖得無以復加的論文寫完了並且解決了word與PDF轉換的問題,下了無數個軟件最後都不如我用office自身的虛擬打印機來得痛快。

其實也並沒有完全寫完,還剩幾十個字條實在沒有時間再寫,只是簡單羅列在後面而已了。

給師兄發去一份,然後給他發短信讓他有時間開郵箱幫我看看。號稱删QQ專心開博士論文題的師兄很夠意思地爬了上來。我於是問他我的論文寫得如何。我已經做好了迎接一頓唾沫星子的準備,豈料師兄說,不錯。

這絕對不是好兆頭,我惶恐地說,您還是罵我兩句吧。師兄又說,很好。

我疑惑,你以什麽標準來評判的啊?師兄說,高標準。簡潔得像發電報一樣。

我怒,你是不是敷衍我啊,你以前從來不這麼夸人的。

你是不是喜歡被虐待啊?師兄不勝其煩,終於扯開喉嚨把我駡了一頓。起先只是指著“造成異文的原因”那一處說,需斟酌修改。再後來直接指著我最引以為傲的形借那部份斥道,信口開河、有臆造之嫌、無理取鬧,然後又就發生學的一些東西和我大吵一架,最後總結陳詞:

我看你要么是沒認真看書

要么就是自以為是異想天開的笨蛋。

我和我的論文就這樣被師兄華麗麗的詈語轟轟烈烈碾壓而過,然後踏上一萬隻腳,最後挫骨揚灰、細細碎碎。我悲傷地想了想,覺得這個選擇句我哪一邊也不想挨上。萬分沮喪地看著自己折騰了有小半年的論文,實在沒有勇氣發給殷老師了。

最後還是發掉了,因為再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改,而後面還有一堆書要讀。

師兄最後又作好顏色,說發過去是可以的,說要去拉單杠了。

我報複性地回給他一個受驚嚇的表情。

收藏夾

我花了半小時整理流覽器左側的收藏夾,猶豫一下,刪掉了鼓鼓囊囊的一包與桑林有關的地址,其中多半鏈接已經失效,又猶豫一下,刪掉鼓鼓囊囊的一包與考研有關的地址,它們都絕大多數沒有失效,它們當初讓我珍惜,因為那些資料來之不易。

又把一些極好的常常會用的鏈接放在了博客的友鏈里,好東西大家分享。

整理到最後收藏夾空出大半,左下角光禿禿地露出一塊空地。我很高興。

收藏夾是給自己看的,友鏈是給大家看的。它們,需要有不同嗎?

事實上有很大不同。它們幾乎沒有交集。所以有時候會暗笑自己的猥瑣。

埋首

六點起床,十一點睡覺。這些時日貌似很勤快地埋首於書堆和PAPER。我想我還是克服了在家裡看不進去書的問題。

任性地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又細細碎碎,英語、說文小篆、通論、十三經、論文、古天文學史基礎知識、廣韻、中醫入門、拉丁語入門、敲字。

看十三經的間隙偶爾抬頭,會想起李索老師那時候教我們十三經導讀,現在想來,是極深的幸運,和感激。

可我終究是沒有天分,也并不努力,懶惰成性卻剛愎自負,常常令師長失望。不知若干年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西瓜

我厭惡今年夏天,合肥的西瓜。

蒼白又乾澀,中間豁然敞開的大洞好像是在揶揄我的窘境。我懷著憎惡之情,在它豁開的大嘴上切了三刀。

為了這個西瓜付出的慘痛代價讓我難以下嚥,但爲了防止更慘痛的代價發生,還是吃掉三塊。

很混亂的時候想到了以前寫的一篇博文,絕妙好瓜。那是在大連的時候。

下午的時候收到了錄取通知書。跑去行政樓領了長駐人口登記表,又跑去派出所辦理了戶口遷移證。出奇地順利,我坐在派出所冰涼的圓椅上轉圈,轉了幾個圈之後就辦好了。我於是很高興,走到怡海花園那裡坐車回學校,水果攤老闆問我要不要西瓜,一塊錢一斤,很便宜也很新鮮,瓜蒂上還有毛毛。踟躕一會,訥訥地點點頭。於是老闆開始切西瓜,在西瓜的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才小心翼翼地下刀,可是西瓜還是嘭的,炸了。我不由贊道,好瓜。我注意到攤邊已經放了好幾個炸成不規則形狀的瓜。又有中年婦女來買瓜,猶疑地問,是哪裡的瓜。答曰,蓋縣。又切了一小塊給她嚐。婦女銜著瓜,吮了半天,半天才說,真是太清甜了。於是將另一半也買下。

啊,高擎著調羹,又要唱老調調了——躋彼高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在這緊要的當兒居然殺出來一個學妹說是奉導員之命前來採訪,說是半島晨報的一篇大學生通訊。我於是傷心地摜下調羹,把西瓜暫且存放在水房了。

再然後好容易等採訪完,轉眼我親親的西瓜又被室長剝奪掉一小半。

大舒一口氣,高舉調羹,兩頰快樂地鼓動,汁水四濺。

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疑心世界上還有那麼好的瓜,我疑心我還曾那麼快樂過。而同時我很高興地發現,我終於可以克制自己,不在傷心的時候掉下淚來。

青燈黃卷

戲謔地寫下,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青燈黃卷。

我也想不通自己為何要從25攝氏度的大連跑回38攝氏度的合肥。

昨天晚上看高中化學書給表弟輔導,覺得那麼簡單,為何當初就怎麼也弄不明白呢。而後開始意識到,也許一生當中學習效率最高的年紀已經到來,學什麽會什麽,注意力也可以高度集中。那麼我應該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