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不可知,未來不會來
在我的硬盤裏翻到我的碎掉的小兔子的一張遺照,看見她憨憨的小臉,一陣失落,仿佛是自己的一個朋友遠行,再也回不來。猶記得在上海的時候,公交車上,我得意地指著這個小兔子給大叔看,大叔大叔你看,我頭上戴著一只兔子。大叔一定很震撼,怎麽漢網會有這樣的傻冒。
我從來沒有像恨韃教授這樣,這麽純粹地恨一個人,一想起就咬牙切齒,甚至看到和他長相相似的人,都會不高興很長時間,譬如遇到一個沿路賣地瓜的,和他相貌酷似,我就會惡狠狠地想,若是這時候韃教授淪落至在街頭賣地瓜,我少不得要狠狠羞辱他!幻想完以後又覺得大沒有意思,無論我如何詛咒他、幻想他落魄的樣子,人家不還是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教書,好好地摧殘我們的民族嗎!唉。想到這個又止不住想落淚,反反復復提醒自己,成功必在我輩,可是究竟有多少成的把握呢。
看了一上午的英語,和《文字學概要》。文字學概要看得我頭很暈,意符、義符,語素文字、詞文字,文字符號、語言符號……這些微殊讓我開始質疑我對語言文字的理解能力。莫名一陣沮喪,覺得未知不可知,未來不會來。
然而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我只得強打精神,提醒自己,不可懈怠,不可放縱,應當隱忍,應當坦然。盡吾志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頭依舊時不時地會暈。
唯盡人事,方知天命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兒忘記記下來的。在清泥窪步行街上,大商在門口搞了韓國飲食文化節,穿韓服的姑娘們端著紫菜包飯或者韓式拌飯一類穿梭于人群,這次的韓服倒是很周正,不同于那些拙劣的中國人做的韓服。我仔細看那些背影,帽子、上衣、下裙,一面看一面在心裏嘖嘖嘆著,這韓服,沒有和服好看,也沒有漢服好看的,只是終究是人家的民族服裝,少不得要羡慕,正在這時,離我最近的韓服女子豁地把裙子撩起,大踏步地跑開,赫然露出一雙穿著牛仔褲和靴子的大長腿。我嚇了一大跳,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呃,即便是我穿漢服,裏面也少不得要穿一條白褲子,小布鞋的,最次也穿雙古樸一些的涼鞋。那麽這姑娘如此“豁達”,定是個模特了……
這是一個問題,我們一面聲嘶力竭地宣傳漢服,一面又怕她淪入和旗袍一樣的境地,一面希望她更光彩,更漂亮,一面又不願讓模特之流穿她。我們瞻前顧後,左右徘徊。
回去的路上看到房地產商的大幅噴繪廣告從車窗外忽地略過,漂亮的背景上面寫著——唯盡人事,方知天命。
這則廣告讓我心喜,在鋼筋水泥的森林裏,偶爾也會有這樣的一株植物,讓我呼吸。
連續好多天的頭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不願多管,只是終究是很麻煩,心情兀的焦躁。
現在的生活沒有文字,也沒有書法,除了日記什麽也寫不了,覺得沒有文字和書法的生活實在是鬱悶極了,只有通過日記舒緩舒緩。
我開始懷疑我曾經從來沒有懷疑過的自我減壓能力。
最近寢室裏發生一些事情,看到時聽到時莫不覺得聳人聽聞,接著是感覺到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涼意,覺得自己想要安謐和和諧只是一廂情願。
心寒歸心寒,想想十二月份就要調寢室,依舊覺得不舍。
還有不習慣,習慣了一個環境以後就不習慣更換新的,更不習慣花時間去和新夥伴互相了解、互相磨合。
頭暈。
最近皮膚好了許多,睫毛比以前長了許多,我攬鏡自憐,看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覺得很有意思。
隔岸觀火的寂寞
連續幾日莫名的腰疼,偶然一抻就是一陣隱痛,孫姑娘分析說是我平時腰挺得太直的緣故,無論站坐皆是筆挺,難免疲勞。我對這個分析心存疑惑,又跑題地想起了《白鹿原》裏的白嘉軒,我非常喜歡這個總是把腰挺得很直的男人,即便是被從小便懼怕他腰板的黑娃用榆木打斷了腰以後,佝僂了的他,還是那個挺直了腰的男人,直立于祠堂前念誦族規的族長。
最近縂忍不住翻來覆去地看《白鹿原》,我不願承認自己喜歡這部小説,心下,卻是十分喜歡白家這樣的家庭的,神秘的歷史,嚴謹的族規,忠厚仁義的風氣。
前天在好又多超市購物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孩坐在手推車裏吃泡泡糖,一邊嚼著一邊拿手去拉嘴裏的泡泡糖,拉得老長,我驚訝于這個死孩子怎麽可以在公衆場合這樣噁心,後來想想,反應過來,噢,我小時候也常常干這個事的,大率小孩子都愛這樣玩泡泡糖的。只是我已不大記得那時候的事了。
暑假裏在杏花公園門口買來的小兔子頭花在我洗完澡換衣服的時候被我碰落在地上,磕得細碎,嘴巴以上都掉了,她戴的小蝴蝶結也只剩下一半。非常心疼,魂不守舍地在地上找了一會,毫無結果,只得沮喪地接受事實。這個小兔子頭花是我十分寳愛的,做工精致,樣子很憨。
只得換髮型,拿兩個小夾將前面的頭髮別起,她們說,像小龍女,我照了照鏡子,肯定地說,小龍女沒有那麽多豆子。
今天和三公子去市内找高姐,三公子帶了他們寢室的姜同學一起出來,姜同學要逛街,所以就和我們一起出發了。姜姓是老姓了,三公子比劃著,是女字底的姜,帶女字旁的,都是老姓。
這倒是我沒想過的,一個很好的問題。比如姜、姬、嬴、姚,等等,皆是女字旁,女字旁的字作爲姓氏,想想也是符合情理的,氏是以母系血統關係來確定,所以早期母系氏族公社姓氏中多有女字旁。
中午的時候三公子在大商步行街麥凱樂門口遇見了他母親,他母親於是盛情邀請我和姜同學去吃飯。商量了一會決定去翠峰苑吃火鍋,我以爲大連的火鍋就和麻辣燙一樣沒有激情來著,去了以後才發現,這家火鍋店竟是極爲乾淨規整的,且味道相當好,第一次吃到了蝦滑,用蝦仁製作,類似下圓子。
三公子的母親很漂亮,心地也很好,頭一次見到三公子和他母親撒嬌,場面倒是很溫馨。三公子絮絮和他母親說著學校裏的事寢室裏的事,我和姜同學則在一旁沖他們母子倆微笑。
下午的時候和他們三個作別,轉身時驀地覺得他們的幸福離我很遠,雖然身處于他們的熱鬧之中,卻無法感同身受,只有洶湧而來的寂寞,讓我哽咽失聲。
背著笨重的書包,手揣在口袋裏,漫無目的地晃到北方圖書城,從一樓逛到三樓,無甚好書,又晃晃悠悠下來,走到車站前等車,燈箱廣告裏映著我的身影,頭髮淩亂,表情很無辜。
我不願看自己這樣,我更願意看到意氣風發的蛐蛐……
庸人自擾之
起來得愈發早,今早六時起床,盡量不給自己賴床的機會,昏昏沉沉,穿衣洗漱,打了開水買了早飯,吃完以後抹抹嘴巴背了很沉的書包上教室去。
李索老師的古代漢語課,雖然顛顛無數次提醒我作爲來旁聽的非本班學生,最好不要搶答問題,然而我總是忍不住地破戒。
終于堵到李索老師,少不得要問一火車的問題,顛顛在一旁幾乎笑軟了,他覺得我問的問題特別白痴。
第二屆中日韓飲食文化節又要舉行了,南二食堂二樓又是彩旗飄飄。想起去年的首屆文化節,我們幾個表演茶藝的穿漢服在華麗麗的和服韓服面前,灰頭土臉,還有一群大腿旗袍的服務員穿梭于日本韓國領導之間。一個日資企業的老總面有得色走到穿和服的日本留學生中去親切慰問,又走到我面前拿蹩腳的漢語問我,你穿的可是中國古時候的衣服。然後拼了半天,拼出一個咸豐出來。
我咸他老……
算了,我別過頭去,不去看那討厭的飲食文化節海報,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道什麽時候學會對這種現象視而不見。
下午天籟工作室納新,開會,我帶的四個零六級的新人,果然是難得的性格溫和的孩子,這次納的零七屆新生,心眼太多,心浮氣躁,提問時都傲傲的,叫人不舒服。
這次面試,有個報了名的姑娘沒有來,當初打電話通知她來面試時她挂了電話,想必是在自習,不方便接電話。又打給同她一起報名的同學叫她轉告。
過了一會這位姑娘發來一條短信:“你誰啊?”
我回復道,姑娘,即便是短信,也要記得使用“你好”、“謝謝”、“對不起”這樣的常用語。過一會你的同學會告訴你我是誰。
今天我問起這個姑娘,她們告訴我,她不來了。我笑,搖搖頭。
這段時間皮膚特別差,想必是心情煩躁,且未曾注意飲食調理所致,該多吃些水果纔是。
散亂
漢語史稿愈發看不懂,看了一上午,決定一定要堵到李索老師。
下午班級聚會,去唱歌,我第一個反應是,不去。大頭兇狠地把眼一瞪,難得出去聚一次,去吧!
唉,她們哪裏知道我時間緊迫。
於是怏怏去了,捧著本政治參考書,在閙人的KTV裏居然也能看下去。
喝酒有酒品,喝茶有茶品,唱歌亦有歌品,在合肥唱過歌,在上海唱過,在大連唱過,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麽叫歌品惡劣了。
晚上聚餐,又荒廢近三小時,這三小時裏我霸佔了拔絲香蕉的盤子,努力地拿筷子把盤子上的麥芽糖撬下來,雞飛狗跳。
小白回來了,紛紛敬酒,我也敬了一杯,微醺,被晚風一吹,倒有些舒服的。
今天晚上加加班,把英語看了。
撞文科樓的門
現在的我有些混亂,在高日暉老師的課上背政治,翻翻後面,大段大段,鋪天蓋地,排山倒海……我惡狠狠地翻回到第二章繼續背“聯係的普遍性”……
現在方察覺,英語不該是我最怵的科目,最怵的該是政治。
心里委實煩亂得很。這麽厚的參考書,幾時能背完呢!背英語單詞都沒有這樣絕望過。覺得自己看著這麽多方塊字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中午懶洋洋去洗了澡,回來把衣服洗了,看正午日頭不錯,便抱了被子下去曬。
下午做心理學實驗,記憶廣度,無非是記數字,一組一組,數字逐漸變多,我的成績居然是最好,順記記到11個,逆記記到10個,喜滋滋回宿舍把被子翻了一面。這時候想起要給復旦招生辦大電話問考研事項的事,於是一邊翻被子一面打電話,那面的聲音懶懶的,聼了我的問題,叫我記古籍所的電話,我一聼樂了,剛才還記了無數組數字來著。
打到古籍所,一個女子的聲音,很客氣,只是答案語焉不詳,失望。
找李索老師,也未果。
新文科樓側門的玻璃破了,與人差不多高的地方有個大洞,與膝蓋差不多高的地方有個小洞,地上有一大灘顔色鮮亮的血,嚇人得很,一個民工模樣的人站在那裏發呆。過了一會再去,地上被水洗過一遍,但仍有幾滴酷似油漆的血跡殘留。
我想起舊文科樓大門的玻璃也是破了的。莫非人文學院的某位撞舊文未果又去撞新文?呵呵,一定是考研的學生,估計過段時間,就該我去撞了。
今天高日暉老師的古代文學史課很有些莫名其妙,多處不嚴謹,可能是大病初愈,願高老師身體快快恢復。
Protected: 生病了
這才是考研的生活麽
今日周六,難得的晴朗天氣,大連秋脖子短,今天倒像是正經的秋天,天高雲淡的。
早晨睡到自然醒,手機顯示時間,七點二十,悉悉索索地爬起來穿衣洗漱,提溜了水瓶出去打水、買早點。
就著立頓袋泡茶吃蔥花餅,寢室裏姑娘們都已起來洗漱,流氓這幾天上火,上嘴唇腫得老高,看起來像一只非常可笑的公鷄,這兩天我們這些耍慣了貧嘴的少不得拿她的這片嘴開了一火車玩笑。
吃飽過後又爬上床去,在床上支起小桌子,開始看漢語史稿。總算習慣了國際音標,入門後方覺這些繁瑣的符號沒有那麽可怕。嘻嘻。
中午沒有出去,讓小豆幫忙帶了一份炒麵,在寢室裏草草解決,休息一會又爬上床去,合上漢語史稿,拿出政治復習參考書開始看。
這才是考研的生活麽……雖然枯燥了一點,沒有多少滋味。
晚上回去,背英語單詞。
聼帛書繋辭講座
昨日聼了王瑩老師的講座,帛書繫辭的課題研究。這個題目王老師在臺灣大學講過。所以我和滇癲很激動地就去了。
王瑩老師是武大哲學係的博士,是我的古代文學史先秦卷的老師,猶記得上課的時候我幾乎壟斷了王老師所有的問題,王老師表情模糊,不知道她當時作何感想。
這種學術性極強的講座,在大連大學,算是極少,很難得,可惜去聼講座的多是被老師抓去的心聲,皆昏昏然。
昏昏然的學生。
在聽衆裏看到了李同學,這個偽中華一向瞧不起我混亂的史觀,卻對滇癲畢恭畢敬,因爲顛顛曾于思想史課上當面指出他史觀的幾大錯誤。這次講座他看見我和滇癲,於是笑眯眯和滇癲打招呼,卻對我視而不見,讓我十分鬱悶,發誓一定要學好歷史,跟他拼個沒完。
咳,滇癲現在的思想,還不是我調教出來的……
呃,跑題了,繼續說講座。王老師講帛書繋辭研究的現狀,講她去臺大演講的情況,說帛書繋辭的三處異文。
比如易有大恆,和易有太極
還有馬,和象
還有一個,忘記了……
說她到傅斯年圖書館去查閲資料時,我和滇癲相視驚嘆,羡慕得幾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