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是拉上豬頭去來福小館吃了很美味的中餐一桌。啊,中餐。晚上睡覺時覺得胃中做燒。這幾周飲食不規律,吃的又大多是垃圾食品(漢堡,三明治,土耳其烤肉),回來猛吃辛辣,胃小姐再強壯也難免抗議。晨起用豆漿機磨了一大杯米糊,就鹹菜吃掉大半杯,吃得滿頭大汗,毫無別的念想。
家裡來了兩個客人,笑笑妹妹,和哪吒弟弟。兩隻白色小狗。笑笑妹妹暫住一個月,哪吒弟弟會陪我很久很久。
禮物派發出去,包裹寄出去,該做的做完,該做的還有很多沒做完。冬天就要來了。
回來之後第一件事是拉上豬頭去來福小館吃了很美味的中餐一桌。啊,中餐。晚上睡覺時覺得胃中做燒。這幾周飲食不規律,吃的又大多是垃圾食品(漢堡,三明治,土耳其烤肉),回來猛吃辛辣,胃小姐再強壯也難免抗議。晨起用豆漿機磨了一大杯米糊,就鹹菜吃掉大半杯,吃得滿頭大汗,毫無別的念想。
家裡來了兩個客人,笑笑妹妹,和哪吒弟弟。兩隻白色小狗。笑笑妹妹暫住一個月,哪吒弟弟會陪我很久很久。
禮物派發出去,包裹寄出去,該做的做完,該做的還有很多沒做完。冬天就要來了。
黃昏的時候東西才收拾妥當,又去共和廣場的celio買了一件大衣和線衫,才匆忙去西蒙家裡放行李。西蒙一個人住在巴黎郊區,很小的小房子,收拾得很乾淨,一個快樂的單身漢。西蒙在網上用visa卡幫我們訂去奧斯陸的機票,我站在窗前看日落。我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日落了,上海有多少地方能看見地平線呢。
晚上回來,饑腸轆轆,找到一家中餐館,口感略遜於高校食堂,但因是熱的,讓這幾天一直在收納漢堡薯條的胃徹底地溫暖起來。後來又去日本料理店補了一頓三文魚壽司。——也是中國人開的,聽口音是東北人。
好吧,明天去挪威,吃三文魚。
真是奇怪阿,昨天還在博客里啰啰嗦嗦地假設自己撿到野貓的情狀,今天夜裡回家的時候就聽見哎喲哎喲大聲哀怨的奶貓哭聲,來自一輛車小轎車。循聲而去的還有幾個上海老阿姨,幾番周折,大家合力把這可憐的小奶貓掏了出來,有車經過,車燈一刹那照亮這個小孽障,大家不僅都驚歎,好漂亮的小貓。那是一隻“戴眼鏡”的小貍花貓。我們帶它回家,它嚇壞了,一直大聲哭叫,豎著尾巴走來走去。我出門走了很遠,快要絕望的時候才找到亮著燈的掛著“羊奶有售”牌子的商店。我筋疲力盡,但想到昨天寫的博文,覺得一切又那麼奇妙。
婚宴在我看來是殘酷的。大家不管新人願意不願意,急於將他們類化。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新婚快樂,最後總不忘補一句,早生貴子!喝得臉通紅的男人大嗓門朝新人吼著,唾沫星子飛濺在手中的酒杯裡,說到“早生貴子”的時候笑容很淫蕩,好像已然看見新人為這個願望而所做的嘗試。老人家吃得很少,卻急於握住新娘子的手表白自己想抱重孫的心情。我試圖用“東亞文化熱愛并鼓勵繁衍”這樣比較理論和抽象的解釋來安撫被噁心到的自己,但轉而又悲哀地想到,熱愛繁衍又如何呢,誰能保證會生就會養呢,甚至誰思考過爲什麽要生,該如何養呢。
自從上次坐十號線被趕出來,今天還是第一次坐。人很多。大家都隨著列車搖搖晃晃。我想起第一次坐十號線是在2011年的4月10號,十號線開通首日,站臺站廳里還瀰漫著建築材料的味道,十號線車頭掛著一朵大紅花,樣子很憨。
出事那天我好不容易辦完了很多很多手續,我先去葉樓辦了離校手續,然後去保衛科辦了離校手續,最後去光滑的樓拿了我的雙證滾出來,再回到保衛科拿無犯罪記錄證明,再去國權路上的派出所蓋章。我想得非常美好,去國權路蓋完章往回走兩步就到十號線地鐵站我就可以回家睡覺了!邁著小短腿過了馬路進了車站卻發現一大波人往外涌,穿黃衣服的安檢人員滿頭大汗地往外趕人,喊著地鐵故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修好,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我上前問原因,他也只說是故障。我心裡犯疑,因為地鐵故障不可能往外趕人。
只好打車回去,在出租車上刷豆瓣看見有追尾的消息。疑心是流言,但很快得到確認。心想十號線的第二次大姨媽也與我擦肩而過了,真遺憾。如果前一天晚上我早睡一會子,第二天早上我早起來一會子,然後早去了學校,說不定就碰上那輛車了。有合肥的朋友發短信來問我是否安好。我說差一點,如果我早睡的話。
我想到甬溫線追尾的時候,就有人提出上海地鐵的信號系統和甬溫線上用的是一樣的。居然說中啦。
可是我想問地鐵男,那天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沒有接,如果我那時在車上,希望和你——唯一在此時能夠帶給我幫助的人——取得聯繫,你沒有接,那我該是多麼失望。
復旦步行街一直活潑潑,廉價、有勁,年輕,是它的標籤。就像慶雲對面雜誌店的那個大兔子,鮮活的,帶著牲畜和青草的氣息,你皺皺鼻子,嗅一嗅,就知道自己在人間。到晚上,有家精品店就會在門外的路上打出彩色的燈來,這時候梳丸子頭的女孩就坐在高腳凳上和著音樂開始吹陶笛,有時候是星月童話這樣的流行歌,有時候是spa或瑜伽的音樂。於是整個步行街就浸淫在這樣一種溫情脈脈的氛圍里,連樓上吃燒烤痛飲啤酒的畢業生的歡呼,也蒙上一層帶著回憶的老舊色彩。
誰讓我那時痛恨陶笛的聲音,覺得音色單調,吹得曲子又大多俗氣可鄙。畢業以後再回去,耳朵里那歌曲就變得傷感柔情得無可名狀。彼時我在照相館拍簽證照,我看著照片刀下面我的很多張臉孔被整齊地劃成很多份,疊在一起,慢慢慢慢就消融在陶笛的聲音里了。我那時突然梗咽,淚眼模糊,好像看見了瀕死的小動物。我不敢抬頭怕嚇到照相師傅。
下午在二教前的林蔭道上逗弄那些貓,貓們很舒服地仰天躺著讓我摸它們的肚子。黑貓,白貓,貍貓,三花貓。我在去領雙證的路上。我總算是要拿到雙證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潛意識里是不想去領那些證的。領到那些證就意味著,自己和復旦可能就真的再沒有一點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