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我的子寶說,我很疲憊。
想暢快呼吸,想飛,想離開。
想一個人活,想在燈火闌珊的高樓,看地面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是那麼那麼喜歡城市。
我對我的子寶說,我很疲憊。
想暢快呼吸,想飛,想離開。
想一個人活,想在燈火闌珊的高樓,看地面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是那麼那麼喜歡城市。
我厭惡今年夏天,合肥的西瓜。
蒼白又乾澀,中間豁然敞開的大洞好像是在揶揄我的窘境。我懷著憎惡之情,在它豁開的大嘴上切了三刀。
為了這個西瓜付出的慘痛代價讓我難以下嚥,但爲了防止更慘痛的代價發生,還是吃掉三塊。
很混亂的時候想到了以前寫的一篇博文,絕妙好瓜。那是在大連的時候。
“啊,高擎著調羹,又要唱老調調了——躋彼高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在這緊要的當兒居然殺出來一個學妹說是奉導員之命前來採訪,說是半島晨報的一篇大學生通訊。我於是傷心地摜下調羹,把西瓜暫且存放在水房了。
“再然後好容易等採訪完,轉眼我親親的西瓜又被室長剝奪掉一小半。
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疑心世界上還有那麼好的瓜,我疑心我還曾那麼快樂過。而同時我很高興地發現,我終於可以克制自己,不在傷心的時候掉下淚來。
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被我從車輪里救下來的小貓如今臥在門口的紙盒子里,總是一副不諳人事的模樣。它還太小了,只曉得吃流質食物,不理會人對它的召喚。我發愁地看它在我腳邊沒心沒肺地玩,不知如何安置它。其實也不知道如何安置我自己。
它不聽話時拿小棍敲它小小的腦袋,或者敲擊地面啪啪作響,它便貼緊耳朵,瑟縮成一團。這無辜情狀讓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於是又起憐憫之心,抱起它,撫摩著它,責問它,你這孽障,爲什麽那天就要救了你,或者死在車輪下還要痛快些,是不是。
我憐憫這令人悲傷的生命,我何嘗不憐憫我自己。誰能在我義無反顧鑽入車輪下的時刻,尖叫一聲,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