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唧唧地去打水,蓬頭,僅以兩個綠夾子揪住劉海,用猥瑣的嗓子唱越劇,惜別離,惜別離,無限情思弦中寄。弦聲習習似秋風,仲卿難捨我愛妻。打完水利索地蓋上蓋子拔出一卡通回頭要走,看見一個穿得臃腫的男生提水壺排在我後面,驚恐睇我。
逡巡到後門,黑暗料理——如今“黑暗料理”似成動賓結構。不管如何,今天發願吃一些有創意的東西,不能老是土豆餅土豆餅,沒出息。我要吃煎餃吃雞柳吃羊肉串吃炒粉絲。彷徨半日,來到小攤前,訥訥道,給我四個土豆餅。
旁邊的“北京煎餅果子”攤前,年老的小販一口合肥話。因其說了一句“可照?”我便親切起來,欲上前問,又止住。老鄉又如何,他是謀生的小販,我是挨餓的學生,彼此之間並不能因為鄉音,而在這異鄉的冬夜獲得些許溫存。更何況我并不光顧他的煎餅果子……說起來,我好像常常在上海遇到老鄉。老鄉,這個讓人咀嚼出千般味道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