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唱得累死了。晚上鼠標拿不動。
雖然走調還是走得很誇張,但好像嗓音不是那麼糟糕了。
唱歌唱得累死了。晚上鼠標拿不動。
雖然走調還是走得很誇張,但好像嗓音不是那麼糟糕了。
今年春節,如願大雪。雪地上堆積斑駁的爆竹碎屑,白色、污色、紅色、鐵灰。
依舊是心緒不佳,到奶奶家也沒有放鞭炮,因小仔不在的緣故,弟弟妹妹們都有些不知該做什麽的感覺。
一過年就不開心。在滿桌狼籍中沉默地往胃裡填塞食物。
心裡覺得很絕望,置身于嘈雜的人聲中間,腦子嗡嗡作響。
其實對過年是有憧憬的,可以看見若干想看見的人,但總體來說讓人疲憊。譬如為討得阿婆歡心,強作笑顏裝瘋賣傻,二十三歲的人在阿婆面前總要表現出六七歲的呆傻模樣,因阿婆最寵我,總愛看我熱鬧;再如強迫自己去親吻並不喜歡的未來的表嫂,只因不讓第一次來我家的她感到局促;再如對著一桌色香味俱不美的菜肴大快朵頤并不斷點頭說好吃,只因那是大姨花了好幾天時間做的一桌年飯。
但這實在太累,究竟要到幾時我才可以不用受這樣的折磨。
我更不要被人拉來評頭論足,甚至於我的伊也被拉進討論的話題。我多么希望他們不喜歡我的伊,不討論我的伊。這樣我的伊,才真正是我的,不是他們的。
過年是好的,我曉得,我曉得,只是我何時能與伊一起過年呢。——只有我與伊,微醺時分,伊從後摟抱著我,在陽臺上看遠處小小的煙火。立此存照,算作我的一個夢想。
又陷入無休止的煩悶,書邊未曾碰,每日荒廢無度。
一閉眼就做夢。睜開眼全不記得,單單很想念伊。
想回到上海。自由呵自由。
大雪紛然而下,匆匆掃了一眼窗外,銀白和鐵灰。真想穿新買的靴子羊絨裙羽絨服,出去跑一圈。不過也無甚好興致。突然很想打檯球。
最近頻繁地有很多夢,混亂地填塞睡眠,睡著比醒著累。
太無聊了。
滬皖皆有風雨。只是我不很敏感,只是窗外偶有凍雨灑窗的聲音。
不過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又回到合肥。
動車經停南京時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黑體的“合肥”二字。這才意識到合肥是我又愛又恨的地方。這個又愛又恨的地方,是我的故鄉。
陌生又熟悉的故鄉。從來記不住家門口公交車的走向,因為上大學之後搬的新家。奶奶家門口的兩幢居民樓拆遷,夜幕下匆匆掃了眼那塊淋漓的傷口,是慘澹中孕育騷動的廢墟。我只是驀然憂愁,如果小仔回來,它不認得路,是不是就回不了家。然而走上奶奶家的樓梯道時重又忻然起來,因我聞見粘滯在樓梯道經久不散的伽南香味道。小仔的嗅覺比我靈敏一萬倍,即便滄海桑田,只要奶奶家還燃著伽南香,它就會回來。我的小仔。
哥哥比往年愈發沉默,讓我心酸。我仍舊和十幾年前一樣,見到他就嬉笑,與他玩耍。但我也終於反應過來,他活得並不如表面上後知後覺,甚或不知不覺。他的心傷不是我們所能理解,也不是我們所能承受。阿婆一邊慈愛地問我在滬學習情況,一邊罵哥哥不給她拿筷子。雖然我曉得阿婆愛哥哥和愛我是一樣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哭。哥哥,我該怎樣,才能讓你活得與別人一樣。我始終記得小時候,與你一起用皮肉分離的小樹枝做帶劍鞘的小寶劍,你劃破了手指。那時候你和這世間任何一個調皮的男孩子一樣,你和舅舅家的哥哥也一樣。那時候我們三個常常在一起玩,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把我弄哭。可是舅舅家的哥哥目前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體面的收入。席間他們說道舅舅家的哥哥今年過年將帶女友回家,俱歡顏。我的餘光卻看見哥哥走回裡屋去看電視。
我曾多么天真地以為他早已接受這一切。而我卻在今年才猛然察覺,他的話越來越少。
這不公平。
依舊是和故友們吃火鍋、逛街,回家後看望親人。卻私下裡在悉悉索索的家鄉話中恬不知恥地想念上海話,想念上海的地鐵,想念伊。
我不喜歡過年。因為我想要離開。我討厭這里。故鄉的褶皺里潛藏著我昔日的憎惡、眼淚、屈辱。我的故鄉包容、滋養著它們的存在,在我回來的時候抖開這些褶皺,讓它們吸附在我身上,吸乾我體內叛逆的血液。
我喜歡蝴蝶,因為蝴蝶自由。
早上出門坐車,車來了不知從哪裡上車。從前門跑到中門,發現中門是下車門,又跑回前門,上車用普通話問司機,投幾塊錢。司機鄙夷地看看我,緩緩說,一塊錢。
想來的確無趣,上大學以後就搬了新家,放假才回,從來記不住門口公交車。
晚上去奶奶家,發現門口的兩幢小樓拆掉,自家的樓居然臨街了。心裡有些難過地想,如果小仔回來,會不會找不到回家的路。上樓梯以後又重新釋然,因我聞見了奶奶家經久不散的伽南香味道。小仔的嗅覺比我靈敏一萬倍,我相信即便是滄海桑田,只要伽南香依舊點著,它就不會迷路,它就會回來。小仔。
轉來轉去,覺得其實合肥小是小了點,但也乾淨齊整,不缺高檔商場和青山秀水,房價也不高,吃食也豐富。只是我已經快要不認識她了。
硬盤移動到合肥。
和豬啊猴子啊,慣例的。吃火鍋,逛商場。覺得好像一直是這樣,與時間同在。
去了植物園。剛開園之後,回合肥之前。
冬日去植物園實在是除了蕭瑟什麽也體會不到。不過臘梅開得很好,好香!
吸著鼻涕在園裡瞎轉,沒有買聯票是對的,看來應該開春後再來一次,買聯票,和織女美眉一起,如果伊有時間的話。
在杜鵑區撿到一枝鹿角杜鵑的枝椏,上有六片乾枯捲曲的葉子,已經被蟲蝕,成紫荊花狀分佈,中有未放之嫩芽,帶著讓人心醉神迷的糜爛香氣。撿起來不捨得扔,一路擎著,到虹橋路,坐地鐵回學校,還是一路擎著。像個小風車。
黃母祠像個江南小園林,或者就是。格局實在漂亮,忍不住YY一下,若有這樣格局的庭院一個作為久居之所,該是十分滿足的。不過算一算房價,就曉得,這只能是YY。
黃道婆塑像,衣服錯了,左衽。難道雕塑者認為,黃道婆在彝族堆裡呆久了,就該入鄉隨俗穿左衽衣裳?
鮮奶供應渠道斷掉,不願買純奶;波利牧場的鮮奶賣完,還是不願買純奶。最後狠狠心買了五塊二的小房子鮮奶。好喝。咂嘴。我愛奶腥氣。
買了抹茶小方,很後悔。覺得滋味不如黑暗料理的十分之一。我為何要充小資呢,明知自己不愛奶油。
明朝去植物園。
今晚她還會繼續跳繩嗎?我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