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男們

本來只是和清籟聊了半個下午,了還光滑的樓十五樓。吃夜飯辰光清籟打電話問小正太海客復旦某老師的電話,伊拉數月前在遺傳樓做了抽血化驗,貌似是做一個民族鑒定。我去軋一記鬧猛,結果被告知,女性不好做的,也沒有意義。這對極端狹隘激進的大漢民族沙文主義血統論的我來說,無疑是個打擊。

而後小正太在電話里歡樂地說,各么我也來吧。然後小H也歡樂地從浦東趕過來了,四個人都很歡樂地在雞公堡店里聊了一晚上的吳方言——其實是三個人,大多時候我是瞪著眼睛聽,只有徵用到合肥話的時候才會懵懵懂懂做一隻神經已經錯亂不太具備可實驗性的小白鼠。事實證明,我的合肥話目前還不如只在合肥呆過四年的海客。

伊拉是理科生,清籟是哈工大的,海客是中科大的,只有小H是南大日語系的。大家好,請多關照,我的專業是軋鬧猛。

春眠不覺曉

其實每天早晨五點三刻的時候都會自動醒來,譬如今早,聽到外面啁啾的鳥鳴,和淅瀝瀝雨聲,心裡很柔軟,心想,春天真是睡懶覺天,好像老馮同志還給我傳過一個曲譜,叫做,春天不是讀書天。

測一下體溫,又睡過去,這一睡就是睡到八點。期間斷斷續續醒來,心裡充滿罪惡感,但還是義不容辭地陷入睡眠。只是有時候搔一搔腿,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

難道是週末玩得太瘋?其實也沒有怎麼玩,絕大多數時間里是在飽口腹之欲。週六吃到了嘉興的粽子,南翔的小籠——雖然都是速凍的,別過米道靈是靈的來。啊,我愛無主句,我愛通假字!

週日一如既往地有茶會,這回是一個資格很老的師姐給我們泡茶,後來讓我泡上投的碧螺春,我很不幸泡爛了。或曰,好茶不怕爛泡,但這兩茶則上好的碧螺春還是實實在在地被我泡爛了,水溫過低,水線過低,投茶量過多,投茶過快,第二泡投水應是定點注水,我卻讓茶葉在杯里翻滾,導致湯色渾濁,滋味苦澀,總而言之坐在我旁邊的木小孩喝了第一口就皺起滿臉五官,很不給我面子地大聲對我說,你這個爛人,看你泡的都是什麽東西。

天哪這是我第一次用矮杯泡上投的茶。爲什麽上天不賜予我中投高杯或許我還可以華麗麗秀一下練了許久也忘了許久的鳳凰三點頭。

反正昨天喝的多是綠茶,徑山茶,碧螺春,梅花塢的龍井。黑茶有六堡茶。我不愛喝綠茶,不喜那股清氣,但快要喝到茉莉銀豪和鐵觀音的時候,因有事提前退場,可惜。

在南區體育場附近撿到一個很大的葉子,有細長的葉柄,就拿起來撐於頭頂,木小孩說像個河童。我倒是覺得,像我蓋的被子上的青蛙。

空氣很好,濕漉漉,但沒有雨——夜裡是有的,然而可以躺著,朦朦朧朧聽外面的雨聲,實在是比白天下雨適意很多的事情。

尋到伊享受伊

意外地在南區尋到異常好吃的包子——比六教食堂的包子還好吃。若在以前我定會不厭其煩地在博客里描寫尋到伊享受伊的過程,但是在肚子里揣了隻言片語,目前卻並沒有寫的慾望。

我前段時間總是翻看在來處時候寫的博客,每逢遇到美食總大肆在博客里宣揚、讚頌,光伸一樓的稻花香米線,底層的鐵板金針菇肥牛、韓式拌飯,太和商城里小小的壽司店,北區浴池下面的冰粥,流動的棉花糖、梅花糕。我那時熱情謳歌它們,博文里都充溢香味。

如今我已懶得記錄如何尋到伊享受伊。只是心思頗有些邏輯性——我大率是覺得,六教食堂的包子未必是天下最好吃的包子,我癡迷于伊恐怕就是因為我在來處四年未曾吃到過真正的包子,來復旦之後北區食堂的包子當然好了許多,但也味道平平,於是閾值本來就不高的我,遇上六教食堂的包子,自然就膜拜了。各么我想,這裡是南方,要尋找味道好的包子大概不難,果然就輕易地尋到這麼一家比六教食堂包子好吃十倍的包子,吃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淚流滿面。

可是我居然懶得去寫尋到伊享受伊的過程,儘管那過程真的很美好,美好得一如往日在來處尋找吃食。那時候常常犯愁,不知道該吃什麽,常常在夜飯辰光,和大毳、芒芒背著書包站在圖書館門口,不知何之。

兩處心情,是無法比較的吧。

抑鬱

下午六點去北區後門取了快遞,小胖自合肥寄來的,九本歷史教材。胖墩墩一大摞,抱回宿舍,拆開來,一本近代史,兩本古代史,六本世界史。嘴角牽扯一絲費力的笑容,為何此時會想起兩年前,在紙上羅列參考書目,在博客上皺眉抱怨,其實那時很有衝勁,很暴躁也很開心。心裡裝滿了空氣,像鼓脹的帆,意志飽滿。

而我目前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看著九本歷史書發愁。文學史已然有八本書在列,哲學書和文化學書還沒有借到。至於業務課,我一點頭緒也沒有,看看前幾年的卷子,似乎會做又似乎不會做。所幸不要考政治,但這僅僅減輕我的一點負擔,而不能給我增加一點輕鬆之感。簡而言之,就是,不考政治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但是如果要考,我一定會得考博抑鬱癥。

這是週三總會有的抑鬱情況。今朝早班日,在六教吃包子和稀飯,忽然為這麼好吃的早點找到了合適的名字——斷頭飯。是的,吃完這一頓抹抹嘴巴就要開始玩命。不過這周好像並沒有太煎熬,英語課並沒有提問,游泳課也沒有讓我太疲倦,下課後回到宿舍居然還有時間睡五分鐘。至於專業外語課,我最打怵的專外課,今天表現好像也還可以。

然而即便這樣我還是很困倦很乏味。

翻看在來處寫的博文,居然很懷念那時的狀態。那時的博文風格新鮮生猛,像大火急炒的青菜,碧綠硬脆,上覆一層汪汪的油。看起來很年輕,很有食慾,很昂揚。

新文科樓側門的玻璃破了,與人差不多高的地方有個大洞,與膝蓋差不多高的地方有個小洞,地上有一大灘顔色鮮亮的血,嚇人得很,一個民工模樣的人站在那裏發呆。過了一會再去,地上被水洗過一遍,但仍有幾滴酷似油漆的血跡殘留。

我想起舊文科樓大門的玻璃也是破了的。莫非人文學院的某位撞舊文未果又去撞新文?呵呵,一定是考研的學生,估計過段時間,就該我去撞了。

這則寫於07年冬天的短文看起來竟然十分戲謔,我懷疑自己何曾這樣輕鬆過,還是那時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即將面對的沮喪境況。

作業

碩士論文開題在即,本學期二十多篇課程論文靜靜囤積在今後的兩個月辰光下的暗流里,其後又傳來本月開辦研究生論壇的消息。除此以外還有小說比賽,文史哲的複習資料。

昨天小組討論課程作業,組員內有若幹人當初是考中文的,聊到最後便說起考研時候的事,這真是作孽。說到最後大家都很激動,我尤其激動,仰天大笑低下頭又忍不住想要大哭,這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麽我當初沒有戰死,卻選擇苟且在這作業堆成山的地方。

而且明朝又是週三。

无标题

昨天值得紀念,帶著濃烈盛大的上海本幫米道。熙攘的南京路,綿密春雨里的外灘,鐘樓驀然響起的渾厚悠長的鐘聲,黃浦江上緩慢行進的渡輪,以及夜色下的世博園。

好吧,這些都是硬盤愛去的地方。

立夏

立夏。穿白襯衫,胸前飛白色大蝴蝶結,下身紅色格子裙,黑色小皮鞋。我似乎是極端了要往青春學生風格打扮,是這樣,是這樣,沒有錢買LV,穿UGG ,各么只好打青春牌。往鏡前一站,便驀然惆悵,如此好辰光,好少年,再過些許時間,上哪裡尋去。

糾結

下午在五教上課, 翹了國交院BOSS的課,來聽中文系終極大BOSS的課。十分適宜,大BOSS糯軟吳語,窗外有微風,樓下不知何人在唱戲文,講臺上安靜的罅隙里,前排女生就忍不住側臉去聽窗外咿呀的二胡和蒼老遒勁的男聲。這真是極好的辰光,我似乎已很久沒有這樣上過課,聽的是熟悉但還是很想聽的內容,春風也進來聽。

不幸的是,第二節課下課後,接到舍友電話,幸災樂禍的聲音,你死定了,你BOSS召喚你們,快去吧!

雖然知道國交院BOSS不會介懷於我的缺課,召喚我們想必是論文開題的事體,但還是十分沮喪,背著包告別中文系的童鞋們和正在巍然喝水的大BOSS ,從五教騎車過邯鄲路,衝向光滑的樓。

果然國交院BOSS並未計較我的缺課和遲到,只是和顏悅色問我論文開題情況。詢問其他同學的間隙里我扭頭看看窗外遠處的東方明珠電視塔塔頂,突然想到差不多一年前的某天晚上,我走在光滑的樓前面的時候的心情,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叫她光滑的樓。

那個時候絕然想不到自己會這樣疲於奔命。

抽絲

今天吃得東西大多不利於身體痊愈,都有些辣,好像還有發物。

精神依舊不濟,早晨被喉嚨處火辣辣的疼痛和鼻孔堵塞折騰醒,心裡很不開心。前晚在普陀區中心醫院,醫生一邊填病例一邊說,啊,你的扁桃體有點發炎……各么我就囧特了,結結巴巴地說,醫桑,我好像沒有扁桃體……醫生於是又改口說,喉嚨發炎。我表示受驚嚇,我以為扁桃體還可以再長出來。

每天含片含在喉嚨處,到此刻比前幾日煙薰火燎的痛要好些了。但是鼻子依舊不通,睡午覺的時候就很憂愁,因為要花極大的耐心和體力來做適合睡眠的緩慢呼吸。

這是假期最後一天,明天是最討厭的週三。有六教食堂的包子,有Gsir的抽查提問,有同濟的游泳館,有讓人肝膽俱裂的專業外語課。還有該來總會來,亟需面對并為之按劍而起的一切。

恥辱

恥辱就是,自詡絕少生病,抵抗力超強,超級抗打擊抗擊打、耐寒耐高溫耐疲勞耐折騰的我,居然發高燒。

此為恥辱。所以我毫不猶豫將責任推脫給前天那次在國定路上的事故,我猜想倒地瞬間因巨大的衝擊力將我的骨頭摔開了那麼一小點,風便順勢灌進去,導致我當天下午異樣,次日下午發燒。

被強行拖到普陀區醫院的時候,其實燒已經退了,還是很不情願地挨了一小針,在無名指上,驗血。結果出來以後也不壞,看起來比正常人更健康,紅細胞平均體積居然還大於參考值。我於是又神氣起來。我說的吧,不壞吧!

花去紋銀近兩百塊,還是很心疼的,花錢治病這種事體,我貌似很久很久很久,沒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