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一直斷斷續續下雨,雨絲細且密集,濕了校園裏或深或淺的綠色,將他們調成朦朧而粘稠的憧憬和迷茫,濕了我的鞋子和我的小白帽,濕了我的心。
我在綠蒙蒙的校園裏飄然而行,有時駐足,看著挂在樹上的介紹植物的小牌子,時光混沌飄逸,懵懂而美好,胡思亂想的時候想到了研究班開不成的事情,不由大慟。
大黑山從絳色轉爲蔥綠,讓人詫異,讓人第一次如此宏偉地感到生命的存在和精彩。
早晨四點四十七的時候醒了一囘,看看手機,時間還早,還可以睡一個多小時,心下非常高興,欣欣然閉眼繼續神游。
誰知這一個多小時只一閉眼的工夫便嗖的劃過,鬧鐘響起時我百般不情願,然而沒有辦法,哭喪著臉在周圍姑娘們香甜的呼吸聲中悄然爬起。我想哭。
我並非對經商感興趣,想開公司也只是爲了民族,所以和最終目的為了盈利的高姐打起交道來,難免有些不快。
不過今天見了汪老師,收穫還是很豐富的。
汪老師的廠子換地方了,不在原來的松江路了,我們幾經輾轉,才在泉水的一處還未裝修好的房子裏找到了汪老師以及她還未開業的工廠。問她爲何不在以前的廠子裏干了。汪老師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想給她干了,我不想給別人幹活,我積攢了半輩子的手藝,就想做些民族的東西。可是有那個老闆束縛著,我干不了,所以我乾脆自己騰出來,專門做民族服裝。”
諸位看官可以想象當時我熱淚盈眶的表情。
非常可惜,雖然汪老師對漢服一片熱心,但是仍然未能徹底認識漢服和旗袍的——原則性問題——大家應該明白,她是把漢服和旗袍都當成民族的東西了。這個,只待時間來沖洗吧。
還得到一條重要信息,就是織錦緞是滿人從關外帶來的東西,織錦緞是蠶吃了關外的玻璃葉吐出的絲,質地很硬,比關内的絲綢錦緞要硬很多。我頓時開悟,難怪用織錦緞做出的漢服硬且不下垂,看起來非常彆扭。
囘學校是兩點多,我拖著書包和疲憊的自己來到寢室,掙扎著爬到床上,沉沉睡去,醒來時是四點半,我不想起來,眼睛睜不開,然而理智讓我爬起來去打水,來上網,把和汪老師交談得出的信息發到網上……
睡意朦朧中,我無比疲憊、無比溫柔地對漢服說,我要張開我並不強大的翅膀來保護你,我要盡一切力量來來保護你,我死去之後,你還要繼續,健康地自由地飛翔,因爲你不僅屬於我,你還屬於整個華夏族,你屬於整個歷史。漢服,請你自由地,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