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冷笑話

Cathysia 说:
 do you know what is "green and round, up and down"
simon 说:
 yes, you told me this "joke" in my car, when we came back from Rouen
Cathysia 说:
 
 ok ,another one…
 something yellow and fur, and dangrous
simon 说:
 superbanana?
Cathysia 说:
  why is it dangrous?
 and why is it fur?
simon 说:
 sorry, I thought to another famous french "joke"…
 Ok I search
 2 minutes please
Cathysia 说:
 ok~
simon 说:
 a chinese gangster???
Cathysia 说:
  nope
simon 说:
 a fast tennis ball?
Cathysia 说:
 
 nope
 it’s a baby chicken with a gun
simon 说:
 something yellow and goes through the wall?
Cathysia 说:
 
 you asked me?
simon 说:
 yes
Cathysia 说:
 superbanana!  Is it?
simon 说:
 NO!!
 a magical banana 
Cathysia 说:
  oh…
 ….
 i’m dying…
 what’s the joke about supperbanana?

simon 说:
 What is yellow with a cape?
Cathysia 说:
 ………
 i died….
simon 说:
 and what is red with a cape?
Cathysia 说:
 supper apple?

simon 说:
 No
 RED!
Cathysia 说:
 cherry!
simon 说:
 …
Cathysia 说:
 isn’t it?

simon 说:
 a tomato that thinks she is super banana

倒敘練習

我很久沒有去書店,很久沒有見到老馮。所以在大學書城見到把連衣帽壓得很低,看不到眼睛,只看到胖臉一張和髭須若干的老馮的時候,我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老馮沒說什麼,繼續繞著書架找書,書店裡三三兩兩穿運動衫背斜挎包的小受們低頭看書,對裝扮成攝魂怪一樣的老馮熟若無睹。那時候我覺得我的決定做對了,我要找的人群,熟悉的氣味,習慣的生活。

我們踱到一家看起來是新開的河南燴麵館吃燴麵,這裡是我畢業以後才開的,老馮說自從吃過這家就再也不念叨南區的大秦了。我一嘗,果然很好吃,在麵食方面,老馮是我的啓蒙老師。這又讓我開始回憶我是怎麼認識老馮的,我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

說起來,我身邊關係較好的朋友大多是見了面就很熟絡。所謂熟絡就是我和往常一樣嘻嘻哈哈,拍著肩膀稱兄道弟。就像豬頭、小新、地鐵男、滋滋等等。我還記得剛認識小新的時候小新就兀自說著他小時候去作協上作文班被某作家鄙視字寫得很醜的事,而我在嘮叨博士生入學考試的事體,我們兩個講話喜歡各說各的習慣從一開始就現出了端倪來。傾蓋如故大概便是如此。還有就類似老馮這樣,熟得忘記當初怎麼認識,仿佛是和盤古開天地,女媧造人,倉頡造字,黃帝垂衣裳而天下治一樣久遠不容置疑的存在。不過後來經老馮提醒,我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是在某老師的訓詁學課上。

這些天我總是在想社交圈的問題。我在想我是不是果真如“他們”所說我是一個難以相處的怪人。我前幾天和滋滋說但願我以後不要眾叛親離,窮困潦倒。而昨天我就一個人在家面對無可救藥的下水管道,滿頭大汗,失去言語。狗弟弟在旁邊轉悠,想幫忙也插不上手。今天叫來物業,卻打壞了管子,污水流到樓下,惹得穿棉毛褲的爺叔上來嚷嚷。我很厭倦。

下水管道堵塞之前我在KTV和豬頭他們一起唱歌來著,我把一首Eyes on Me唱得亂七八糟。奶茶出乎意料地好喝。豬頭在唱高原紅,唱到“白雲”和“駿馬”的時候我總忍不住要大笑,因為他念不准撮口呼的字。

而情緒忽然低落。

下午我穿著新衣服,背著一個顏色粉嫩的包,化了淡妝,去花店買了一束紫羅蘭,用雪青色紙包好,小心翼翼抱在懷裡,高跟鞋篤篤地敲著地面走著,前面一個很胖很圓的小孩騎著童車和一個玩滑輪車的小孩撞在了一起,滑輪車小孩跑出幾步開外叫大人卻沒有人理,胖小孩開始乾嚎,我看到了他嗓子眼裡的小桃心。我看他大概只是受了驚嚇,就過去扶他起來,他不哭了,愣愣地看著我。我覺得我那個時候一定像個仙女,抱著一束花來到他視野里,心中頓生一種普救之心。我問他是不是撞到了,他委屈兮兮地嗯了一聲。我要扶他起來,他自己爬起來了,我摸摸他後腦勺,應該沒有磕到路沿,於是跟他擺擺手說拜拜。他忽而害羞地笑了,也擺擺手。

週六我參加了培培在上海的婚禮,遇見了本科母校的校友,相談甚歡。我一直以為本科母校里無多少可堪交流之人。這又讓我覺得有些困惑,爲什麽我的世界里的人,是散落在這個世界里的呢。就像學妹楊子說的,城市裡工作時周圍是同事,生活上周圍是鄰居,而朋友圈是分散在城市裡各個角落的,如何將朋友圈聚攏,也許需要社區里的一些活動和工作。我一想到我所住的社區里那些每天恨不得把自己眼珠扔到隔壁窗戶里再滴溜溜滾進臥室的老阿姨老爺叔,就覺得自己並不像在社區里擴大朋友圈。

有一次我在路上看到一個提著一袋紫薯的老爺叔慢悠悠走著,旁邊一個瘦高的老爺叔盯著他袋子里的紫薯看了半晌,問他是在哪裡買的,而後點頭說這個紫薯真好。兩人於是駐足說了一會話。相同的話題就是可以讓人傾蓋如故,也許我周圍自然熟絡起來的朋友關係並不是個例,大家都是這樣選擇的吧。就好比小區裡養狗的人總有相同的話題,我也總是看見穿著衣服鞋子像個人精一樣的泰迪貴賓們聚在一處聞屁股,它們的主人也聚在一處,手裡拎著彩色的狗繩,說著與狗有關或者與狗無關的話題。

後來呢,我自然而然又想到王小姐說的“群體認同”。群體無法認同我吃飯不和他們在一起,在一起也不和他們聊房價油價奶粉股票基金路易威登雅詩蘭黛巴黎香港有機蔬菜無鉛皮蛋。群體無法認同我對團隊合作的定義。Neither do I. 所以我和他們必然不是一個群體。我看到狗就要吠看到好吃的就要買看到錯別字就想糾正。

所以我做出了讓我得以在幾個小時以前坐在燴麵館和老馮安然吃燴麵心中沒有憂懼的決定。
週五晚上我從中環窒息的塵埃里走出來,走到流光溢彩的淮海路。在南昌路陝西南路等紅燈的時候,旁邊的三輪車上響著販賣的CD音樂,是一個很美很有磁性的女聲,我感覺所有等紅燈的路人在彩色的燈光下都沉浸在這種音樂製造出的氛圍里去了。王小姐買過這樣的CD,可是她說她拿回家放就再也放不出大街上的那種蒼涼柔情感覺——形容詞是我加的。那會兒我們在徐家匯,也是在這種音樂聲中走過。我也覺得,這種音樂就應該流淌在不斷變化的霓虹燈和匆忙前行的人腿和車輪中間。在徐家匯、淮海路這樣的熱鬧精緻、每一個空氣分子上都刻著“物質”兩個字的地方。我就在這種歌聲中靜靜地想,我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再也不用,再也不用——雖然此前也只有四十五天,半個月而已,但我真的覺得好像過了十幾年——再也不用忍受異質侵入一樣的感覺,坐在電腦前如芒在背。再也不會在深夜驚醒,對著自己的青春發呆。我不敢想像我還可以後悔,我還可以重新選擇,我還可以嘗試,然後知道它不合適。

週五上午將一切交代清楚后我覺得既輕鬆,又有虛脫的無力感。我在樓下東北菜館潦草地點了兩個菜,鐵板腰花,和白菜粉條凍豆腐。白菜粉條凍豆腐讓我一下子想起了三年前的冬天,大連冷得眼球都想穿衣服。大黑山腳下大連大學門口的陶姐飯店,一盤二十八塊錢的五花肉白菜粉條和三碗米飯可以喂飽三個飢餓的窮得像乞丐一樣的學生。那時我們多開心,沉默埋首一天,總算可以放肆地說些別的,好好浪費這一餐的時間。爲什麽那時候大家一起吃飯,我從來沒有想過和誰一起吃飯會比較說得來的問題呢。

這些天我總是被問及爲什麽不願和“大家”一起吃飯。好像我是個特別孤獨自閉有社交障礙的人。我懶得解釋,我真的懶得解釋。我說了,我們彼此對“團隊合作”的定義不一樣。至少我不認為一起吃飯就是teamwork,我也不認為不一起吃飯就不是teamwork。但是這是多麼難以溝通的問題,語言是不可翻譯的。思想也是。

我喜歡一個人吃飯。可是我也分明是喜歡和喜歡的人一起吃飯的。我中午的時候看到那盤白菜粉條凍豆腐的時候突然明白了——目的相同,就可以一起吃飯。我想起了陶姐飯店裡吃著一盤菜的三個人,我想起總是拉著我去吃烤肉的小新,我想起愛吸吸溜溜吃麵的老馮,還有啃漢堡的滋滋。

我顯然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罷了罷了,不如歸去,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和資源。他們說得對,不一起吃飯就是不teamwork,但不一起吃飯是結果的表現形式,不是原因。這是因果關係句型中的一種……好吧,我跑題了。

對了,長大了就總有人會喋喋不休地追問。你到哪裡去了?你在做什麽?你將要去哪裡?唉唉,看官,這個問題討論了幾千年來了,何苦來問我。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麽瘋子都答非所問。因為問非所答。

I want to quit,

這個冬天我過得無比淒慘,只有一件過冬的衣服,都沒法換著穿。但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借去給小新送潛水管的當兒,在和綠美美吃了一頓,快到五角場的時候我的手機沒電了,借地鐵上鄰座的小哥電話打給小新,告訴他我在和綠等他。半小時后我在和綠吞下了一大塊玫瑰花瓣形狀的三文魚壽司,滿口都是彈性十足的三文魚和香甜的米飯,被芥末嗆得眼淚直流,感冒好了大半。這時候小新同學拉著據說跟著他的家族走過世界各地的旅行箱過來了,坐下來掏出錢包給我展示厚厚的一沓菲幣,然後說,我沒中國錢了!我掏空口袋湊足他往返機場大巴的錢,刷卡結了壽司的帳。起身和他一起去車站等大巴。

我有許多話想和他講,因為我今天白天的時候突然想到了遺落在我記憶角落里很久的一句話,“你說要是今年我們倆都考上博了,現在是不是就在這裡對著來復旦參觀的遊客搖頭太息,然後互相裝著一些非常低級的逼,說說薩特,尼采神馬的。以後呢有時候打個電話,約出來去圖書館自習。”

是的,我還記得,在國順路由綠葉和紅色磚牆染成的校園顏色里,小新坐在路牙旁邊,恍惚說的。我想起這句話的時候正在一個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做著完全不相干的事。

正如某天深夜驚醒,一種想法突然攫住心臟——我在浪費時間。我在一整天一整天地浪費時間。

我很想把這些想法跟小新講一講,而我也知道正準備考某校博士的小新也有話要講,對於他的無奈選擇。可惜時間不够了,小新邁著又細又長的雙腿奔過去趕機場四線,眾人側目,好像看到一隻螳螂。

可惜沒有趕上,又在冷風裡說了一會兒話。我羡慕他,不管窮成什麼樣,一連幾天只敢吃白斬雞面也好,頓頓吃麵包夾植物黃油也好,還是一條牛仔褲穿九年也好,只要一說到昨晚讀的書,或是給學生講的詩經,他就立刻神采飛揚了,能夠夾著一塊肉說上半天的朱東潤文學批評史,肉冷掉或者被我偷掉也渾然不覺。再如此刻,無論多窮,他還是坐上去菲律賓的紅眼航班,帶著我給他的潛水管,到長灘浮潛去也。

身邊有很多人,蔬菜要吃有機的,奶粉要吃進口的,每天的飲食就像儀器一樣精密,可是如此健康的軀殼,卻容納了那麼貧瘠的大腦。

I want to quit,

晚上坐在出租車上,收音機里傳出阿桑的《寂寞在唱歌》,司機師傅一聲不吭地調大了音量,帶著哭腔的、已經逝去的聲音慢慢地塞滿了整個車廂,融化了窗外的燈火。

月球贈我蕁麻疹

對的,這是《木星遺我大水泡》的姊妹篇。在很冷很冷的冬夜抱著小獵犬看月亮被吃掉,等到食甚過後,再到月亮入全影過後,脖子上起了一片蕁麻疹,雙腿麻木失去知覺。滴溜溜地回去,在電熱毯上縮了一個小時,才找回自己。昏昏欲睡之時,手機短信響了兩聲。我知道,那一定是看完月亮回來的滋滋。

驚魂

說起昨天送狗弟弟的經歷,真像是在拍恐怖片。魔都大雨傾盆,出租車載著抱著非常不配合的狗弟弟的我從市區開到了閔行和松江的交界,狹窄的馬路兩邊是森森然的工廠大門,再往後是廢棄(?)的鐵路和建築材料堆積的廢墟,雨刷咯吱咯吱地搖擺。我們怎麼找也找不到寄養人家的門牌號和路名,問路人路人只含糊說在前面在前面在前面一點點,出租車在這條小路上來來回回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事情變得撲朔迷離。後來總算是找到一條在雨夜裡非常不明顯的小路,經過了三棟別墅,兩座小橋,在第四棟別墅身上看見了油漆的門牌號,車甫一停下來,附近就有此起彼伏的狗吠。從黑暗里衝出一條巨大的被雨淋濕的黃色拉布拉多,沖著出租車狂吠,而後人立趴在車窗前往裡看狗弟弟,我等了半天也沒有說好的人來接,只好壯起膽子抱著狗弟弟下車,拉布拉多倒也沒有很凶,友善地聞著弟弟。我見他搖尾巴,心裡放鬆下來,決定跟著他走,果然他見我朝小巷裡走,於是超過我回頭看看我,而後往前走去,又回頭看看我,又往前走,最後在一個巨大的雙開鐵門前停下來了。

大雨已經停了,我抬頭看著黑色攀著複雜花紋的大鐵門,在黑灰色天空印襯下,鐵門頂端的尖刺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騰出一隻手來抓住冰涼的鐵環,敲了敲,一片闃寂中響起金屬摩擦的聲音。拉布拉多在旁邊看了看我。過了很久才響起越來越近的腳步,篤,篤,篤。

然後一個老頭開了門,用上海話說,儂哪能介晚來送狗啦?

木星遺我大水泡

我那天背著望遠鏡,帶著狗弟弟呀,下樓看星星去。弟弟還是在小圓子里撒開腿跑來跑去,啃了很多草莖。彼時有月亮,先用25mm的,看到一個小月亮,然後用10mm的,看到一個中月亮,然後用6mm的,看到一個大月亮,最後加了一個增倍鏡,看到一個巨月亮,就好像月亮趴在我的鏡頭上朝裡看,很大的一張臉,都看不到全部了。哎呀,不害臊,月亮臉上的痘印都給我看到啦。一個一個,還有月亮上的海。

後來看木星,用25mm的,用衍射出來的光輕易找到了,再換10mm的,不見了。再換25mm的,這下徹底找不到了。尋星鏡十分不給力我早已棄之不用,只好用25mm的目鏡地毯式搜索。找了一個多小時,右眼酸脹無比,也未果。

其間來了一個帶著邊牧的男人,京腔,狗弟弟經不住帥氣的邊牧誘惑,從小圓子旁邊的灌木叢裡鑽出去跟他們一起玩。男人問我,拍什麽哪?我說我在找木星。他問,哪一顆呀?我說,就頭頂上那個,很亮的。他歘地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來一塊IPAD(就像動畫片里的一樣,人物總是一背手就能掏出東西),一邊在上面戳著一邊說,我有個尋星軟件,我看看木星在哪裡,這個超好用哦,可以感應你的視角的。雖然我十分氣憤他不理睬我的指點,但還是受不住誘惑上前看他的高科技。果然,我把IPAD對準天空,果然木星圖案精准地顯示在屏幕上了。真神奇,我嘖嘖稱讚,忘記了他晚上出來遛狗還帶著IPAD這麼狗血的事實。

弟弟和那個叫巴頓的邊牧玩得不亦樂乎,巴頓四歲了,不欺負小孩,和不懂事的弟弟也玩得很好。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了,弟弟還戀戀不捨地追著邊牧咬他尾巴。

回去以後洗了澡,覺得右眼有異樣,以為是睫毛進去了。對著鏡子一看,嚇了一大跳,一個大水泡赫然出現在眼珠和眼白交界的地方,眼球上也能起水泡,我嚇都要嚇死了,以為自己漂亮的眼睛要毀掉了。上網查了查,覺得問題不大,轉而想到,可能是找木星找了一晚上,太過疲勞所致吧。不管如何,沒有找到木星,木星送我一個大水泡,也算扯平了。

古靈閣T恤

一大早我就收到了來自優酷的快遞。是一件古靈閣的T恤。這讓我一整天里都心情愉快。

中午又喝到了今冬第一杯太妃榛果拿鐵。第一杯!而且免費升級!我買了超大杯,咕咚咕咚喝掉了。味道不似去年那樣讓人魂牽夢縈,不知為何。但anyway,杯子上的“I’ll never fall."還是深深打動了我。今冬的聖誕杯醜得已經快要斃掉了,幾個為數不多的有剪紙畫風的上面有很多動物的好看的杯子也是中杯,木有大杯。我想了想最終沒有買。雖然家裡那隻杯子的蓋子被狗弟弟不知道啃到哪裡去了。好吧我栽贓陷害了,實際上是我弄丟了……

我差點忘了,我有一個夢尚未講。 我夢見夜空中有一枚巨大的橘紅色月亮,灰色的環形山是楔形的筆觸,中有海藻一樣散射的紋脈,橘色像是從月亮內部發出來的光,隱隱的。上方有木星,小光環,還有土星,大光環。我還看見了人馬座星雲,就像雲層中半掩的晚霞。

我被這一幕景象震驚得無法言語,想要回家拿望遠鏡來看,卻被滋滋作響的鬧鐘吵醒。醒來後也並未很失落,如此壯觀地景象,本應有個大視場。

我還感到欣慰,我還能夢見如此美麗壯觀的景色。我還沒有被塵埃掩埋,還沒有失去對美的追求,它們還沒有在我的大腦里產卵(或許已經產了但還沒有孵化)。

對色卡的時候我喜歡自己和自己玩。譬如找顏色的時候,只看卡片背面的顏色名,再翻開來看顏色是什麼樣子。按理說這些單調的顏色沒什麼樂趣可言,但是一旦先看見了他們的名字,這些化身為一串代碼的顏色瞬間就變成了一幅含義深刻的圖畫。我還記得我看到名為“mars red”的色卡的時候,竟然真的腦補出黑色夜空下空曠渺遠的紅色火星土地的畫面。還有“herbal garden”、“lunar grey”、“comet grey”、“magnetic purple”、“princess blue”等等等等。一個人在暗房裡伴隨著交替變換的TL84燈和D65燈,好像置身于舞臺,或是無邊的曠野。我常常拿這個安慰自己,如果內心足夠強大,也許真的可以創造出一個世界,讓自己變得安全,不被產卵。——其實我最害怕的無非是自己,變成另外一副模樣。

不會的,蛐子。

等不了那麼久

整理色卡的時候抬頭看見一彎峨眉月,很細很細。我那時候真想立刻扔下所有東西回家把望遠鏡搬出來看。可是我淹留在滿滿的滿滿的塵埃里,月亮等不了那麼久,就慢慢沉下去了,像是飽飽的下墜的露水,一路墜呀,墜呀,就滑下去了。:-(我匆忙跑出森森的大樓,慌不擇路地上車,一路上盯著天邊的月亮,一路飛奔回家,到家以後發現建築物都把我的月亮擋住了。

你說怪也不怪,我最近總是想到復旦北區。小小的超市,裏面的3+2番茄色拉味蘇打總是賣空。還有雙杠旁邊的小竹林,裏面居住著數目不詳的貓。嗯,還有南區附近的日本櫻呢。滋滋在南區上課的時候,路過南區,我總是給滋滋說,花瓣上有個嘴兒的是櫻。

我每天努力忽略紅黃色“共創文明社區”的標語,忽略吐痰的保安大叔,忽略濕漉漉的藏青藍色拖把;我每天努力注意路邊的樹,遺落在門口地攤上的桂花,從高樓上往下看到的亮晶晶的中環。我希望我每天看見美的東西,我希望我可以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