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填不滿

連日淫雨又讓人心情無端變壞,但是每週三坐在南區六教食堂裏面吃著味道鮮美的肉饅頭和內涵十足的白粥的時候,我就會想當然地心滿意足、胸無大志。只覺得終老於此並不是一件乏味的事情,相反可能還會很快意很恬然。

最近好像胃口填不滿,飽食終日。除卻早中晚三頓飯之外,上午要吃掉一小盆以前并不愛吃的草莓,下午要吃掉一盒子日清餅乾,晚上還在躊躇要不要去後門黑一下。

最恐怖的是我的體重竟然沒有見長。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驚恐,沒有體重的約束,我的荷包大概也要瘦下去。

好吧我沒法對我的博客撒謊,這幾天都沒有看書,沒有看書,沒有看書。

我在幹什麼呢,該死的……MTCSOL,好吧MTCSOL不能作為藉口。我在幹什麼呢……唉。

春江水暖蛐先知

春江水暖蛐先知,爲什麽蛐先知呢。因為蛐招蚊子。蚊子現世總是拿蛐開張。

昨晚又被咬了一夜,早晨起來覺得米孔頗有些異樣感覺,摸了一把,嗯,很好,除了前夜的饕餮痕跡之外,左臉腮處和右臉臉頰處各被啃了一大口,從直徑上來看,我幾乎可以想像出昨晚某枚蚊子附於我面上的酣暢淋漓模樣。

除此之外臂上背上各有紅點七八個,瘙癢難安,分外切齒,我討厭蚊子,真的,你不曉得我有多討厭蚊子。我要瘋了,嗯,要瘋了。

收拾了一下蚊子飽食過後留下的一堆骸骨,還好,尚可拼成一具七零八落的人身,只是米孔至此毀容了。

起來後在宿舍四處尋找,無跡可尋,氣咻咻作罷,決定今晚無論如何要掛蚊帳。

補記

昨夜有蚊子,於臂上、面上吸出大包若干,額上有一,立在險要地段閃閃發光,因這一夜攪擾,噩夢不斷,爆炸、流血、斷肢。

想起前日半鋼童鞋的腦門狠狠撞在門楣上方的牆角,突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包。真的是很嚴重的碰撞,很響的一聲,我疑心伊要腦震盪。伊倒是很堅強,哼唧了兩聲就默默承受了,只是第二天洗澡時沒敢用洗髮水使勁揉。呵呵。為這個我恥笑了很久,今天我額上的包大約是報應。

還有一事,前日在虹橋公園放風箏,我費盡周折買的風箏,從江灣帶到虹橋公園的風箏,在半鋼童鞋的妙手之下,沒兩分鐘就掛在了樹上。男女老少以及國際友人皆扶額感歎,啊,掛上去了。

我恨色特了。因為我正喊著,別往後跑了,要掛在樹上了。那個大戇綠就把風箏折騰到了樹上。

戇戇

去年四月來上海,沒有如此好心情,復旦那時是否開滿鮮花,我已然不記得。只是今年心緒良好,得以騎車慢慢行過紛繁花木,白玉蘭,廣玉蘭,桃花,紅葉李,還有諸多叫不上來名字的,碩大豔麗的花瓣撒滿蔥蘭覆蓋的土地。

昨天大白臉童鞋如願了了長寧路高頭買了吉娃娃一隻。很小,毛色異常地漂亮,溫柔的杏色。因這可愛的小狗引出事端若干,暫且按下不表。不過在我的干預下,他決定,給這小狗起名叫戇戇(拿上海話念,三聲)。

下午在南區參加的茶會,不錯的。喝了以前在來處萬萬捨不得喝的茶若干,滇紅、凍頂烏龍、漳平水仙,等等等等。喝到燻燻然有醉意。

游泳課

上午的游泳課想來並不是很盡興,一年半沒有下水,下水后難免忘形,嘩嘩撲騰,結果被老師揪住一頓鬼罵,你以為你遊得很好嗎!在我面前什麽都不是!(那當然那當然)比青蛙還要難看!(其實青蛙遊得挺賣力的)基本功都不對!

後果是在全民練習水面漂浮的時候被老師惡意地拿長棍子捅了幾下。

復旦室外游泳池讓人無語,冬天不能游夏天能把人曬得比鍋底還黑。只好借同濟的場館。騎車路過同濟的大校徽,呱呱想笑,網上說同濟的校徽看起來像三隻老鼠在划船。

訂的鮮奶被偷,第二次被偷,分外恨恨,鏘鏘上了一把鎖,并問候了小偷一戶口本。

家譜

幫文獻童鞋翻譯他的杜族家譜,據他說是他爺爺寫的,那一手漂亮的瘦金體讓我們好生羡慕,我一邊抄寫一邊暗自汗顏,我的這一行丑字,還不如越南人。

家譜中頗有喜感之處,某位祖先爺爺娶的老婆阮氏,同他岳父大人一併追擊官家養的獒犬,被他給休了……搖頭,攤手,殘古。

晚上文獻贈我鮮滋滋桂圓一袋,於是鮮香了整個宿舍。為啥我想到鮮嘎嘎這詞。

然而頗為遺憾的是,我意識到作為東亞文化圈的幼子,越南語也選擇了拉丁字母,而越南語作為南亞語系孟高棉語支還是讓我產生懷疑,前幾天院長上課時說越南語屬於漢藏語。今天看見文獻用越南語mat標注了“莫”字,讓我心裡莫名抽搐了一下。

再看看這流暢的文言和流暢的瘦金體,又忍不住唏噓。

春江水暖鴨先知

在虹橋公園兜了很大一圈,看到了漂亮的黑天鵝,紅白色相間的喙,還有撲騰騰躍起的綠頭鴨子,還有各色錦鯉,都很大,被遊人的饅頭喂得寬寬的。

而後在房產中介處駐足。

喜洋洋歐

昨天終於放晴,上海從我上月24號回來截至前天都未曾給我這個硬盤好臉色,陰雨不斷,兩雙鞋都泡在雨裡,走路像乘船,滋滋響,不得已去天美意買了打折的休閒鞋一雙,花紋銀二百六十九兩。最糟糕的是被子始終沒曬,寒假期間卷了大半個月在床上,我總疑心它要長毛了。

前天看了天氣預報,曉得終於是要放晴了。早晨醒來抱著兩床大被兩個公仔一個枕頭沖到雙杠操場搶灘登陸,佔據最有利的一個雙杠嘩嘩嘩擺滿了我的寢具。黃色印有粉紅色青蛙撐綠葉作傘的傻被子,藍色被子,狐狸抱枕,灰貓公仔,彩色大枕頭。

下午騎車回來又抱它們回宿舍,嘩地倒在床上,整個房間濺起一股陽光的鮮香,直到第二天早晨鈺姐進屋時還說有太陽味道。

之所以廢如此多筆墨寫這個,是因為我實在太高興了,我盼了大半個月,這兩天終於出太陽了。

分割線

上午的課,什麽課我忘了。院裡最嚴厲最較真兒的Gsir上課,一時說到數學系某男在東輔樓禮讓Gsir進電梯一事,我一時嘴賤就blablabla了,老師啊,那個,進電梯應該尊者後進卑者先進的吧,因為blablablabla。

下課以後面朝教室後面的窗戶伸了個懶腰,然後旁邊的雪姐姐叫,秋石,然後指指我身後。回頭一看,一道凶光逼來。

凶光的主人居然很親切,說,那個,電梯的事情,你是自己想的,還是別處看來的啊?oh,那你回去查一查,回來告訴我,哦。你要曉得,中外禮儀,有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可以趁此機會研究研究這種,啊,跨文化衝突,對伐。

我承認我又嘴賤了,我說,嗯,要按中方禮儀,我想在座各位都該戴帽子。

凶光的主人立刻大笑搖頭,啊,那不能這麼說,要像你這麼說,我們都得穿……漢服了。

我不由露出笑容,心裡悲喜摻雜。喜的是漢服當真開始有了廣泛的知名度,悲的是,終究作為復古的代表。

下午導師的課,伊上課看起來總是很愉快。

東輔樓正在被色目人佔領。這話也不全對,東輔樓本來就鮮少見到國人。不過今天的色目人好像尤其多,一出門嘩啦啦空地上站著一大票,一下樓嘩啦啦樓梯上擺滿了抽著煙各種姿勢的男男女女。

一想到自己今後一年里可能要和他們“耳鬢廝磨”,我心中就充滿了疲倦。

上海的雪

白天的時候下了小雪,中午開始出太陽,小雪在日光下紛然翩躚。我們在宿舍里吃了熱騰騰的火鍋,這次買的是辣湯底料,米道靈呃。

晚上上完了S老師的課,騎車在本北高速上艱難行進,天空開始下不小的雪花,被風卷著飛舞,本北高速上行人稀少。到非洲街人聲漸多,像是穿越了一個世界。

山上有人說是暴雪,暗笑,此等雪量在北方充其量只能算是中雪。但依舊是高興的,覺得上海像端莊的婦人,驀然一個轉身,穿了格子呢學生制服,面帶甜美笑靨,驚異又驚豔。

音箱里反反復複放著範曉萱的《雪人》,一下雪就愛唱這首歌。好冷,整個冬天在你家門,are you my snowman ,我深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