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

從光伸慢慢踱到機房,路過森然的醫學院,我仰頭看那座不高的解剖樓,窗臺上放著人體的模型,和十來株莖干壯碩肥厚的植物。冷清又靜謐,以爲沒有人,剛走過,身後豁地響起窗戶拉開的聲音,我血液凝固,回頭看去,一個穿休閒服的男生站在窗戶邊,豪邁地“哼哈”,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這段時間都沒有上網,寫日記,因爲買了筆記本,被這個筆記本折騰得要死。我給自己的第一個筆記本取名為,苑苑。

最近看洪誠的訓詁學,愈發喜歡段玉裁。與說文有關的,我都喜歡。

聯想到自己的桑林織造,私下裏給自己取化名,桑碧裁,用作代表桑林發言。

千株松下兩函經

連大的風景,真的是很好啊……黃昏時分黃澄澄的月亮挂在東邊,那麽大的一輪,盈盈地亮著,西邊的大黑山,已經看不見蔥蘢的綠色,和絳色,而是黑色模糊的剪影,一朵輕薄的烏雲挂在鬢邊,六合盡是蒼茫的山色,但願,她給予我山的性格。

煉得身形似鶴形,千株松下兩函經,我來問道無餘話,云在青天水在瓶。

最近,在色彩的調配上出現問題,我本不是專業的服裝設計人員,在色彩搭配上,總是陷入痛苦的境地,感覺世界上可以拿來用的就剩下綠色紅色黃色紫色藍色……走在路上也忍不住會看路人著裝的配色,覺得這實在是一門學問,我不准備深入研究,畫個草圖,交給服裝設計專業的夥伴,或者直接交給汪老師好了。

想起昨日去二七,午飯在二七旁邊的一個小吃店,很難吃的魚香茄子蓋飯,我很後悔,應該叫米綫才好。服務員的口音讓我產生興趣,吃完飯以後我問他,你是哪裏人?他靦腆地笑,安徽的。哦,我眼睛一亮,又問,安徽哪裏?

安慶,他說。我笑,我是合肥的。

這個習慣該是好的吧,遇見説話有口音的人,就上前問其籍貫。現在,已經能猜出一二了。

寫文章,寫文章,寫得十分痛苦。

咕咕,咕咕

在博客模板裏找到一個紅艷艷的模板,模板頂端是一個眉目如洗的姑娘,拈著紅箋在那裏染唇,極纖細的場景,整個模板都是帶著溫柔的,小女人的喜氣,依我的個性,該是不會喜歡這種輕易就能審美疲勞的模板的,然而我喜滋滋收藏了它,決定結婚的時候,就用這個模板。當然,這是還早的事了,但是準備嫁妝,似乎比結婚還要讓人開心。

去二七的路上,路過中山廣場,看見了廣場旁邊的鴿群,腦海深處的某一段記憶突然被喚醒,於是回來的時候,趁時間還早,忍不住去了中山廣場。

去年上半年,籌辦講座焦頭爛額的我,常常在老建築圍繞的中山廣場駐足,掏兩塊錢買一袋鴿食,坐在長椅上,鴿子噗嚕嚕圍過來,讓人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中山廣場周圍圍繞著一圈的老建築,大多是上世紀三十年代日本人修建的,帶有濃重的東歐風格。大叔來大連點名要看老建築,我曾帶他來這裡轉過,可惜當時在出租車上,他專心打電話,錯過了這裡。

今天我得以享受這片刻的安寧,於是放下心來,什麽也不去想。鴿子賊頭賊腦,縂是試圖去偷賣鴿食的老人箱子裏的玉米,被老人按住一頓打,然後扔出老遠。見我買了一袋鴿食,上百只鴿子噗嚕嚕朝我飛過來,頭上肩膀上胳膊上書包上手上,擠滿了鴿子,尖利的爪子抓得我冒出眼淚,過了一會吃飽的鴿子散去,我終于重見天日,路過的人們帶著笑,同情地看我,此時的我頭髮淩亂,目光呆滯,顯然還沒從浩劫中緩過神來。

我也欣然接受這份暴力的熱情,任他們咕咕叫著,在我的手背上划出各種符號。

賣鴿食的老人問我,哪個學校的亞?我答,大連大學。老人說哦,二本哦。我聼得彆扭,但還是微笑,點頭。老人自豪地說,我閨女在瀋陽工業大學,瀋工,是一本。二加二的,兩年在學校上,兩年出國,去澳大利亞。已經花了七万多了。我笑,那挺好,不錯。家裏能支持下來嗎?

老人想了想,說,能的。

老人又問,你英語好嗎?我搖頭,我英語不行。老人復又自豪地說,我閨女高考英語考了141分,全大連市第二名。現在在考雅思了。

我快要氣死了,但還是笑眯眯,說,真不錯,這樣的閨女,多省心啊。

老人像是沒有聽見我的溢美之詞,又問我,你體育有加分嗎?

我有氣無力地說,沒有,我沒有加分。

老人說,我閨女在他們學校的運動會上,一千五拿了全校第一,把第二名甩出去兩百米遠。

我真想把這個老頭甩出去兩百米遠。我搓搓手,呵呵笑著,這樣的閨女太省心了,身體好,學習好。

老人依舊像是沒有聽見我的歌頌,笑眯眯問,你們食堂伙食怎麽樣?

我說,學校的食堂怎麽樣,跟泔水似的。

老人紫色的臉上泛出紅光,他驕傲地說,我閨女從來不在食堂吃飯。

告別了老人,和那些熱情過度的鴿子,走出中山廣場,背後響起撲啦啦的聲音,回頭看,幾百只鴿子一起飛起,一個優雅的弧綫,落在了旁邊大連賓館的樓頂上。

這老人守著鴿子,守著他對他女兒的期盼,該是很幸福的,我很欣慰的是,我控制了自己的不耐煩,支持了他。

這裡是最像大連的大連,比星海、老虎灘、金石灘更能代表大連。只因這被雨水漚得漆黑的老建築,這六百多只低聲咕咕唱歌的鴿子,這守著期盼的老人。

回去意猶未盡地將所見說給孫姑娘和老大聼,孫姑娘倒是一針見血,說,唉,你能保證,他姑娘就是他講的那樣嗎。老大表示同意,說,你媽了解的你,難道就是真的你嗎。孫姑娘笑,當然不是了。

我若有所失,放下筷子,怔忡半晌,嘆道,但願是他講的那樣了。孫姑娘輕描淡寫地說,有什麽的,不關你的事的。

你聼我講

很生氣,在我很忙碌很忙碌的時候和我吵架。我幾乎摔掉了鍵盤,非常疲憊,不知道為什麽縂是有那麽多不順心的事情,我其實不需要什麽安慰,什麽鼓勵,給我足夠安靜的空間即可,簡單來説,不要煩我,就好了!!!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知道我該做什麽,我是一個積極、精進的人,我有理智的計劃和聰明的頭腦,我足夠冷靜,足夠智慧,我野心勃勃。但是我最受不了溫吞吞的絮叨。

我的隱忍不知道何時被突破,或者被消解,但願是後者。我爆發的時候,也是我死的時候了……

黴運

也許真的是那個苗銀鐲子不祥,最近總是帶給我綿延的黴運和壞心情,想了又想,將它摘下,擬挂到淘寳上賣掉。不心疼,一點也不,畢竟是苗銀的嘛,我一點也不覺得這種偏執的民族情結,有什麽不好,呵呵。

淘寳的抵價券快要過期了,慌慌張張上去挑東西,買了一個嫩黃的小花簪子,之所以買這個,是想到了紅樓夢裏,元妃托人捎給大觀園姑娘的花簪子,這花簪子頗有些小女人情調,隨意一朵,該是很有風味的吧。

然後又買包包,居然只對米奇的包包感興趣,左挑右挑,很遺憾為什麽豬猴子還有狐子不在身邊,她們的眼光我總是信任的,對於流行我總是缺乏敏感和獨到的眼光,所以總是求教于身邊的姊妹,這樣難免失去自我,不過無所謂,流行而已,消遣。

最近有些抽風,瘋狂地喜愛小女生的東西,比如亮晶晶或者毛茸茸的手機挂件,十分淑女的包包,各式的鐲子、鏈子……就像一條兇猛的大狼狗驀地開始撒嬌,追自己尾巴玩,怎麽看都有些恐怖的。

沐浴,水很燙,蒸汽房裏霧氣氤氳,愜意得很,把自己放在水流下,好像要把這幾日的疲憊的壞心情統統洗掉似的。

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愛自己,因爲哪怕在最絕望的時候,我都沒有放棄過。

並不開心

忙起來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好是壞,可以在回去的車上面對突發情況一笑而過,但絕對不代表我開心。

桑林的事情,大家都做得很仔細,昨天累得夠嗆,中午的時候路過青泥窪橋的那個奶香四溢的老婆餅店,買了四個蛋捲,兩塊錢,真的非常好吃,我坐在16路車上,吧唧吧唧地啃,像個動物。

今天桑林又一次核對了一遍創業大綱,中午一起在清真吃飯,水煮魚,雜蘑,蟠龍茄子,醋熘白菜。味道都不錯,我吃得很香,他們幾個熱騰騰説話,聊南方北方的差別,我不多話,吃完了便看電視,玩手機。

沒有什麽值得不我不開心的,然而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並不開心。

最近

晚上睡得晚,翻了很久才迷糊入夢,噩夢,逼近的模樣奇怪的飛機、從容的迫降、家教的人家、吃人的老爺爺、吃人的小區居民,我四處逃竄,連自行車棚的看管,都吃人。

昏昏然驚醒,估計五點多鈡,緩了緩,在恐懼未來得及退潮的時候又進入睡眠。

早晨起來時理所當然的痛苦,頭昏,大頭笑著說,小豆你昨晚說了一晚上夢話。小豆訝異道,喔……是嗎?我只記得我昨晚做了一晚上夢,夢見自己發燒了,而事實上我也確是發燒了。孫姑娘笑,嗯,昨天晚上我也聽到了,似乎確實是叫了一晚上。

中午到下午,開了兩個會,第二個會很無聊,開到最後我的身體都快從椅子上滑下去。很後悔沒有帶書來看,一個下午如此荒廢。

我的調節能力還算不錯。考研、碼字、桑林、其他。生活又歸于簡單。每日晨鐘暮鼓,克己躬行,不敢懈怠,偶有懶惰,未嘗不愧疚。

看考研詞彙,覺得沒有政治復習的生活還可以暢快呼吸

不知所措

考研確認遇到一些麻煩,可能今年考不成,這個倒無所謂,可是每日作息難免要重新安排,這讓我不知所措。

心情並非不好,但是沒有辦法排遣,睡得有些多,混沌得很,頭像是被鈍器敲過。於是溜達到北區,從微風鼓蕩和樹葉沙沙的響聲中緩緩踱過去,買了箱牛奶,還有桔子。

本來準備買梨,然而這便的梨和蘋果,縂讓我難以分辨,於是只好問服務員,這啥?這啥?服務員告訴我,這是蘋果,這是梨。走到桔子跟前,捏了一個桔子,皮厚,似乎是和肉分離了,我於是疑心那是爐甘,於是又問,這啥?服務員看了我很久,才緩緩答道,桔子。

我氣悶得很,不過那服務員一定更氣悶,以爲我是從幼兒園來的。

歸去來兮。

狗狗

考研確認,路上遇到狗市,沒想到中山公園的西面竟有這樣一處地方,忍不住鑽進去看。

小寶貝……

大金毛也……

巨大的臉

藏獒

哈哈

最喜歡的,哈士奇,玻璃眼睛

下午將衣服交給孟姑娘,然後將我家小盤接了回來。

在吉野家吃飯,對面的母親抱怨著,唉,怎麽吃一頓就是三十塊錢,兒子問她,你不吃啊,母親說,我去別處吃,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把你的發票給我好嗎,我回去報銷。

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一面吃一面用流利的英語和一老外聊天,那個母親也走過去找那女子要發票,那女子也微笑著給了。那女子吃的是DQ的冰淇淩,12塊錢一盒。

這母親的兒子始終低頭吃飯,將牛肉飯上的一層牛肉吃完以後,告訴她母親,吃飽了,吃不掉了。

哈哈,笨蛐

早晨去城市學院教課,漢服相關知識,帶上了孫姑娘。

因爲幻燈片已經講完,只能放視頻,這次效果果然沒有上次好了,稀稀拉拉坐了十幾個人,上課時也沒有多少響應的,我這才知道我們公認的那個愛窮叫“對對對”的傻子是多麽能讓老師心暖。

好容易講完,我卻意外在他們學校廁所旁邊發現一個安全套售貨機,我於是投一塊錢進去,克啷啷出來一個小薄片,我和孫姑娘湊在一起細細研究,只見上面畫一個日本女人。

吃飯的時候我們拿出來拆了,裏面有個小包裝,捏一捏,覺得裏面怪滑的,我問孫姑娘,拆開了哦。孫姑娘說,拆唄,我小時候玩過,儅氣球吹,不過就是不知道正經該怎麽用。

我於是拆開,剛拆開就沾了一手油乎乎,不知道是什麽,覺得很噁心,從小包裏掏出一片米黃色的套子。啊,這個就是安全套啊……我感嘆道。

我於是將它展開,吹了口氣,這時候孫姑娘笑著說,唉,旁邊吃飯的都在看咱倆呢。

我很不好意思,把它卷起來,沒想到……卷不回去了……我火起來,揉吧揉吧塞了回去。

在車站的時候買了一份半島打開來看,一面對孫姑娘說,啊今天可能會出來我的報道,不過可能性不大,昨天晚上才採訪的,不會那麽快哦……

一面嘀咕一面打開報紙,剛翻開就看見一幅我從未曾見過的很傻的大幅照片在裏頭,我啊的大叫一聲,合上了報紙,孫姑娘問怎麽了,我心有餘悸,拍拍胸口説道,太嚇人了。

在計老師的私塾裏孫姑娘發來短信,問我可看半島了,我說別提了,嚇死我了。她回她在她奶奶家,現在全家都在看。我鬱悶地回道,那照片……唉,胸太平了……她說,沒事,這是自然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