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上午去學校門口的光伸買毛筆回來,提留著一隻破毛筆,照例是從醫學院旁邊,栽滿了合歡樹的路上走,一邊走一邊仰頭看那被合歡樹光禿禿的枝椏分割成不規則形狀的藍天,一邊期待一場盛宴。

然後我低頭,看見了路邊的綠化帶裏,薺菜花。

我朝思暮想的薺菜花呀!

白色的小碎花開了一大片,繁茂之狀簡直無法比擬。

薺菜花開之前就見大批大批的人開始捏著小鏟子到處挖薺菜了,把我急壞了,要是挖完了,三月三我拿什麼做活動呀!

我欣喜幾乎哭泣,忘記了世界上所有一切,這時候即便在我眼前盛開千萬枝玫瑰,我也不會多看一眼。我的世界裏,只有在風中搖曳的薺菜花。

那細碎的小百花,那嬌小可愛的小葉片,開了滿眼滿眼,滿世界滿世界。

我開始用另一種方式來盼望我的三月三,我要摘下大捧的薺菜花,為自己做一個香冠,在三月三,鐘樓廣場上,為自己戴上。

激動得竟丟了毛筆套,無暇管那麼多了,毛筆套本身也無多大用處。

老早就有同袍對我說,你現在越發像個司儀了,到處主持禮儀活動。我一笑作罷,未曾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卻頗有些自豪。女子做司儀的機會不多哦,呵呵,我喜歡做司儀的感覺,瀟灑而大氣。

我願做周禮、楚辭裏面,那流連水畔,以香湯沐浴的女巫,以水為生,與香草為伴,禮為骨儀作膚,該是多麼優雅。

我願做大司儀。法先王,正禮儀。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蕑兮。女曰「觀乎」,士曰「既且」,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詩經·鄭風·溱洧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楚辭·九歌·君》

“掌歲時祓除釁浴,旱歎則舞雩;若王后吊,則與祝前;凡邦之大災,歌哭而請。”

——《周禮·春官·女巫》

朱子家禮·婚禮·整理

  總算是把《朱子家禮·昏禮》整理完了,那儀禮、禮記,在這段時間裏,再不去碰吧,我可是忙得不行,也累得不行了。
  整理的時候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整個昏禮流程,男子皆作“壻”,而女子,其先作“女”,直到登車時候,“壻舉驕簾以俟。姆辭曰:未教,不足與為禮也。女乃登車。”
  然後便是,“壻乘馬,先婦車。”然後,便皆喚作“婦”。
  在繡鞋踏上轎子的一刹那,世界上少了一個父母膝下嬌弱無力的女孩兒,溫軟的蓓蕾在那一刻綻放成蓊郁的花朵,多了一個端莊沉靜的婦人。這該是怎樣的傷心,又該是怎樣的幸福?
  呵,跑題了。
  雖説是整理,倒不如說是翻字典了,即便是這樣,還有很多地方不懂,而且我還悲慘地預料到很多地方會有錯誤,只等有機會再弄明白了。  家禮卷三
  宋 朱子 撰
  昏禮
  議昏
  男子年十六至三十,女子年十四至二十。
  (司馬公曰:古者,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今令文,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並聽昏嫁。今為此說,所以參古今之道,酌禮令之中,順天地之理,合人情之宜也)
  議:定事之儀也
  文:特指儒家的禮儀制度
  聼:待也
  參:參承也,觀也
  宜:所安也,適理也,和順之意
  身及主昏者無期以上喪乃可成昏
  (大功未葬,亦不可主昏。 凡主昏如冠禮主人之法,但宗子自昏則以族人之長為主)
  身:我也,身,自謂也,親也
  期:凡三百有六十儅期之日
  功:大功、小功,喪服名謂,治布有精粗之分,或作紅(詳見《儀禮•喪服第十一》:“大功布衰裳,……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加己也。”)
  必先使媒氏往來通信,俟女氏許之,然後納采。
  (司馬公曰:凡議昏姻,當先查其婿與婦之性行,及家法何如,勿苟慕其富貴。婿苟賢矣,今雖貧賤,安知異時不富貴乎?苟為不肖,今雖富盛,安知其異時不貧賤乎?婦者,家之所由盛衰也,苟慕其一時之富貴而娶之,彼挾其富貴,鮮有不輕其夫而傲其舅姑,養成驕妬之性,異日為患,庸有極乎?借使因婦財以致富,依婦勢以取貴,苟有丈夫之志氣者,能無愧乎?又世俗好於繈褓童幼之時輕許為昏,亦有指腹為昏者,及其既長,或不肖無賴,或身有惡疾,或家貧凍餒,或喪服相仍,或從宦遠方,遂至棄信負約,速獄至訟者多多是以。先祖太尉嘗曰:吾家男女必俟既長然後議昏,既通書,數月必成昏,故終身無此悔乃子孫所當法也)
  納采:納,徵也,采,擇也,納采者,謂採擇之理
  妬:同妒
  庸:豈,難道
  納采(納其采擇之禮,即今世俗所謂言定也)
  主人具書
  (主人即主昏者,書用牋紙,如世俗之禮。若族人之子則其父具書告於宗子)
  牋:同“箋”
  具:共置也、備也、辦也
  夙興,奉以告於祠堂。
  (如告冠儀。其祝版前同,但雲:某之子某,若某之某親之子某,年已長成,未有伉儷,已議娶某官某郡姓名之女,今日納采,不勝感愴,謹以……以後同。 若宗子自昏則自告)
  夙:早敬也
  奉以告於祠堂:指上文所言“書”
  祝版:祝,以言告神謂之祝,版,籍也,以版為之,禱文
  謹以……以後同:省略“謹以酒果,用伸虔告”
  乃使子弟為使者如女氏,女氏主人出見使者。
  (使者盛服如女氏。女氏亦宗子為主人,盛服出見使者。非宗子之女,則其父位於主人之右,尊則稍進,卑則稍退。啜茶畢,使者起致辭曰:吾子有惠,貺室某也,某之某親某官,有先人之禮,使某請納采。從者以書進,使者以書授主人。主人對曰:某之子若妹侄孫,蠢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某不敢辭。北向再拜。使者避不答拜。使者請退,俟命,出就次。若許嫁者於主人為姑姊,則不雲蠢愚又弗能教,餘辭並同)
  惠:恩惠
  吾子:尊稱對方,表示親切
  貺室某也:貺,贈也,室,娶妻或嫁女,夫以婦為室
  若:即
  就:前往
  次:更易歇息的處所
  遂奉書以告於祠堂
  (如壻(?原文如此)家之儀,祝版前同,但雲某之第幾女,若某親某之第幾女,年漸長成,許嫁某官某郡姓名之子若某親某,今日納采不勝感愴,謹以……後同。)
  出,以複書授使者,遂禮之。
  (主人出,延使者升堂,授以複書。使者受之,請退。主人請禮賓,乃以酒饌禮使者。使者至是始與主人交拜如常日賓客之禮,其從者以禮之別室,皆酧以幣。)
  延:引導,迎接
  其從者以禮之別室:以別室禮之
  酧:俗“酬”字
  使者複命壻氏,主人複告於祠堂。
  (不用祝)
  納幣(古禮有聞名、納吉,今不能盡用,止用納采、納幣以從簡便。)
  納幣:古婚禮六制之一,男方送女方聘禮,幣,用以饋贈或祭祀的財務
  聞名:問名也(《儀禮•士昏禮》擯者出請,賓執雁,請問名,主人許。賓入,授,如初禮。)
  納吉:男家問得女方姓氏後,歸蔔於廟,如果得到吉兆,便派使者告知女家,婚姻之事由此而定。)
  納幣
  (幣用色繪,貧富隨宜,少不過兩,多不逾十。今人更用釵釧、羊酒、果實之屬亦可。)
  具書,遣使如女氏。女氏受書,複書,禮賓。使者複命。並同納采之儀。
  (禮如納采,但不告廟。使者致辭改采為幣,從者以書、幣進使者。以書授主人,主人對曰:吾子順先典,貺(kuang4,賜也)某重禮,某不敢辭,敢不承命?乃受書,執事者受幣。主人再拜,使者避之,複進請命。主人授以複書。餘並同。)
  親迎
  前期一日,女氏使人張陳其壻之室。
  (世俗謂之鋪房,然所襲陳者,但氊褥帳幔帷幙應用之物,其衣服(金+巢)之篋笥,不必陳也。 司馬公曰:文中子曰,昏娶而論財,夷虜之道也。夫昏姻者所以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也。今世俗之貪鄙者,將娶婦,先問資裝之厚薄,將嫁女,先問聘財之多少。至於立契約雲某物若干,某物若干,以求售其女者。亦有既嫁而複欺紿(dai4,欺騙)負約者,是乃狙儈賣婢鬻奴之法,豈得謂之士大夫昏姻哉?其舅姑既被欺紿,則殘虐其婦以攄(shu2,張也)其忿。由是愛其女者務厚其資裝以悅其舅姑者,殊不知彼貪鄙之人不可盈厭,,資裝既竭,則安用汝女哉?於是質其女以責貨於女氏,貨有盡而責無窮,故昏姻之家往往終為仇讎矣。是以世俗生男則喜,生女則戚,至有不舉其女者,用此故也。然則,議昏姻有及於財者,皆勿與為昏姻可也。)
  鏁:鋃鐺也
  紿:疑也,欺也
  狙獪:狡猾
  攄:散也
  質:責怪
  厥明,壻家設位於室中。
  (設倚卓於兩位,東西相向,蔬果盤盞七筋如賓客之禮,酒壺在東位之後,又以卓子置合巹一於其南。有南北設二盥盆勺於室東隅,右設酒壺盞注於室外或別室,以飲從者。 巹音謹,以小瓠一判而兩之。)
  厥:其也,厥明,第二天
  倚:椅
  卓:同“桌”,幾案
  七筋:?
  女家設次於外。 初昏,壻盛服。
  (世俗謂新壻帶花勝以擁蔽其面,殊失丈夫之容貌,勿用可也。)
  殊:斷
  主人告於祠堂。
  (如納采儀,祝版前同。但雲某之子某若某親之子某,將以今日親迎於某官某郡某氏,不勝感愴,謹以……後同。 若宗子自昏則自告。)
  遂醮其子而命之迎。
  (先以卓子設酒注盞盤於堂上。主人盛服坐於堂之東序,西向。設壻席於其西北南向。壻升自西階,立於席西,南向。贊者取盞斟酒,執之詣壻席前。壻再拜升席,南向受盞,跪祭酒,興,就席末啐酒,興,降席,授贊者盞,又再拜,進詣父坐前,東向跪。父命之曰:往嬰爾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則有常。壻曰:諾,唯恐不堪,不敢忘命。俛伏,興,出。非宗子之子,則宗子告於祠堂,而其父醮於私室如儀,但改宗事為家事。 若宗子已孤而自昏者,則不用此禮。)
  醮:冠婚禮祭
  序:中堂的東西兩墻
  詣:進也
  啐:嘗、飲,啐酒,祭畢飲福酒
  嬰:約束
  相:形貌
  勉:努力
  率:服從
  俛:通“俯”
  壻出,乘馬。
  (以二燭前導)
  至女家,俟於次。
  (壻下馬,於大門外俟於次。)
  女家主人告於祠堂。
  (如納采儀,祝版前同,但雲某之第幾女若某親某之第幾女,將以今日歸於某官某郡姓名,不勝感愴,僅以……以後同。)
  遂醮其女而命之。
  (女盛飾,姆相之,立於室外南向。父坐東序,西向。母坐西序,東向。設女席於母之東北,南向。贊者醮以酒如壻禮。姆導女出於母左。父起命之曰:敬之戒之,夙夜無違爾舅姑之命。母送至西階上,為之整冠斂帔(pei4),命之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諸母、姑、嫂、姊送至於中門之內,為之整裙衫,申之以父母之命曰:既呢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非宗子之女則宗子告於祠堂,而其父醮於私室如儀。)
  主人出迎,壻入奠雁。
  (主人迎壻於門外,揖讓以入,壻執雁以從,至於聽事。主人升自阼階,立,西向。壻升自西階,北向跪,置雁於地。主人侍者受之。壻俛伏,興,再拜。主人不答拜。若族人之女,則其父從主人出迎,立於其右,尊則稍進,卑則稍退。 凡贄用生雁,左首以生色繪交絡之,無則刻木為之,取其順陰陽往來之義。程子曰:取其不再偶也。)
  贄:聘禮
  生色:色彩鮮明
  繪:刺繡,繪畫
  絡:纏繞
  姆奉女出,登車。
  (姆奉女出中門,壻揖之,降自西階,主人不降。壻遂出,女從之。壻舉轎簾以俟。姆辭曰:未教,不足與為禮也。女乃登車。)
  壻乘馬先婦車。
  (婦車亦以二燭前導。)
  至其家,導婦以入。
  (壻至家,立於廳事,俟婦下車,揖之,導以入。)
  壻婦交拜。
  (婦從者布壻席於東方,須從者布婦席於西方。壻盥於南,婦從者沃之,進帨。婦盥於北,壻從者沃之,進帨。壻揖婦,就席,婦拜,壻答拜。)
  沃:沖洗
  帨:通“捝”,拭,用巾擦手(動詞);手巾(名詞)
  就坐飲食畢,壻出。
  (壻揖婦,就坐,壻東婦西。從者斟酒設饌。婦祭酒,舉肴,又斟酒。壻揖婦,舉飲不祭,無肴,又取巹分置,將婦之前,斟酒,壻揖婦,舉飲不祭,無肴。壻出就他室,姆與婦留室中,撤饌置室外,設席。壻從者餕婦之餘,婦從者餕壻之餘。)
  餕:吃掉剩食
  複入,脫服,燭出。
  (壻脫服,婦從者受之。婦脫服,壻從者受之。 司馬公曰:古詩雲,結髮為夫婦,言自少年束發即為夫婦。猶李廣言結髮與匈奴戰也。今世俗昏姻乃有結法之禮,謬誤可笑,勿用可也。)
  太常案:結髮,猶束發,成年之謂也。
  主人禮賓。
  (男賓於外廳,女賓於中堂。)
  婦見舅姑
  明日夙興,婦見於舅姑。
  (婦夙興,盛服俟見。舅姑坐於堂上,東西相向,各置卓子於前。家人男女少於舅姑者,立於兩序,如冠禮之敘。婦進於阼階下,背面拜舅,升,奠贄幣於卓上,舅撫之,侍者以入。婦降,又拜畢,詣西階下,背面拜姑,升,奠贄幣,姑舉以授侍者,婦降又拜。 若非宗子之子而與宗子同居,則先行此禮於舅姑之私室,不同居則如上儀。)
  舅姑禮之。
  (如父母醮女之儀。)
  婦見於諸尊長。
  (婦既受禮,降自西階。同居右尊於舅姑者,則舅姑以婦見於其室,如見舅姑之禮,還拜諸尊長於兩序,如冠禮,無贄。小郎小姑皆相拜。非宗子之子而與宗子同居則既受禮,詣其堂上拜之,如舅姑禮,而還見於兩序。其宗子及尊長不同居,則廟見而後往。)
  若塚婦,則饋於舅姑。
  (是日食時,婦傢俱盛饌酒壺,婦從者設蔬果卓子於堂上舅姑之前,設盥盤於阼階東南,帨架在東。舅姑既坐,婦盥升自西階,洗盞斟酒置舅卓子上,降,俟舅飲畢,又拜,遂獻姑,進酒,姑受飲畢,婦降拜,遂執饌升,薦於舅姑之前,侍立姑後,以俟卒食,撤飯。侍者撤餘饌,分置別室。婦就餕姑之餘,婦從者餕舅之餘。壻從者又餕婦之餘。非宗子之子則於私室如儀。)
  舅姑饗之。
  (如禮婦之儀,禮畢,舅姑先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
  廟見
  三日,主人以婦見於祠堂。
  (古者三月而廟見,今以其太遠,改用三日,如子冠而見之儀,但告辭曰:子某之婦某氏敢見,餘並同。)
  壻見婦之父母
  明日,壻往見婦之父母。
  (婦父迎送揖讓如客禮。拜即跪而扶之。入見婦母,婦母闔門左扉,立於門內,壻拜於門外,皆有幣。婦父非宗子即先見宗子夫婦,不用幣,如上儀,然後見婦之父母。)
  次見婦党諸親。
  (不用幣,婦女相見如上儀。)
  婦家禮壻如常儀。
  (親迎之夕,不當見婦母及諸親及設酒饌,以婦未見舅姑故也。)
  奠:獻
  撫:握著
  塚:大,嫡長
  宋史-禮六十八:士庶人婚禮。並問名於納采,並請期於納成。其無雁奠者,三舍生聽用羊,庶人聽以雉及雞鶩代。其辭稱吾子。
  親迎。質明,掌事者設禰位廳事東間,南向。婿之父服其服,北面再拜,祝曰:“某子某,年若干,禮宜有室,聘某氏第幾女,以某日親迎,敢告。”子將行,父坐廳事,南向,子服其服,三舍生及品官子孫假九品服,餘並皂衫衣、折上巾。立父位西,少南,東向。贊者注酒於盞授子,子再拜,跪受,贊者又以饌設位前,子舉酒興,即坐飲食訖,降,再拜,進立父位前,命之曰:“厘爾內治,往求爾匹。”子再拜,曰:“敢不奉命。”又再拜,降出。初婚,掌事者設酒饌室中,置二盞於盤,婿服其服如前服,至女家,贊者引就次,掌事者設禰位,主人受禮,如請期之儀。主人謂女父。女盛服立房中,父升階立房外之東,西向。非南向者,各隨其所向。父立于門外之左,餘放此。贊者注酒於盞授女,女再拜受盞;贊者又以饌設於位前,女即坐飲食訖,降,再拜。父降立東階下,賓出次,賓謂婿。主人迎于門,揖賓入,賓報揖,從入。主人升東階,西面;賓升西階,進當房戶前,北面。掌事者陳雁於階,賓曰:“某受命于父,以茲嘉禮,躬聽成命。”主人曰:“某固願從命。”賓再拜,降出,主人不降送。初,女出,父戒之曰:“往之汝家,無忘肅恭!”母戒之曰:“夙夜以思,無有違命!”諸母申之曰:“無違爾父母之訓!”女出,婿先還,俟於門外。婦至,贊者引就北面立,婿南面,揖以入,至於室。掌事者設對位室中,婿婦皆即坐,贊者注酒於盞授婿及婦,婿及婦受盞飲訖。遂設饌,再飲、三飲,並如上儀。婿及婦皆興,再拜,贊者徹酒饌。見祖禰、見舅姑、醴婦、饗送者,如儀。
  
  下面,是簡化版婚禮,我覺得,應該叫簡化得不能再簡化版婚禮。是應一個朋友要求整理出來的,作個參考吧,流淚中……
  
  簡化版婚禮
  男以車自家門出。
  男至女家門口,捧雁一隻(其他家禽亦可,如果無雁,可用鵝代替),候。
  女家主人(一般是女子父親)出迎,揖請男入,男捧雁以從。
  主人立於室東,西向。
  男立於室西,跪,置雁於地,主人侍者受之。
  男俯,興,再拜。(就是拜兩拜)
  主人不答拜。
  伴娘陪伴女從臥室走出,男揖,出門,女從之。
  男開車門以候。
  伴娘曰:“未教,不足與為禮也。”
  女上車。
  男車在前。女車從之。
  至男家,男下車,候婦下車,揖之,導之以入
  伴娘為男鋪席於室東,男侍者為女鋪席於西方。
  男在南方洗手,伴娘將洗手水倒去,獻上手巾。
  女在北方……,男侍者………………
  男對女作揖,就席。
  女就席,拜男,男答拜。
  從者斟酒。
  男對女作揖,飲酒。
  取巹(酌情)分置,男女共飲。
  然後禮賓。

懷念一個偉人、SENS以及一些瑣碎

古代文學史課上,一邊整理古代漢語筆記,一邊聼那個瘦瘦長長的女老師講韓孟詩派,然後累了,隨手拿起郝姑娘的哈利波特與混血王子來溫習。翻到鄧佈利多死去的情節,不覺又滴下淚來。

一直很喜歡他的,見到他死去時,趴在下鋪楊小孩的床上大哭幾慾暈厥,很不好意思地弄濕了她的被子……然後鬱鬱不歡,好幾個星期。

這樣可愛而智慧的老人,實在不忍心讓他死去呢,可恨的儸琳!

越來越喜愛SENS的故宮三部曲了,它的恢宏、它的睿智、它的神秘、它的空靈,以及它的哀傷!最愛聼的除了THE DRAGON以外,還有JADE MOON,安靜和悲傷。還有SUN SET,以二胡演奏出昔日的PALICE MEMORIES,遲暮的無奈和嘆息,以柔軟的淒苦回憶昔日的輝煌,一詠三嘆,慾語還休,其傷心之情簡直不可名狀。繼續整理那些似乎縂也整理不完的禮儀流程,美學概論課又欣然翹掉,回到寢室套上護袖,靜靜練字,練到興起,用剩餘的墨汁在寢室門上塗鴉——門上早已被我凃得烏漆抹黑了。早晨起得太“早”,下午困得睜不開眼,又欣然翹掉外國文學史,躺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空照秦淮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閑不卷,終日誰來!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李煜•浪淘沙
  初中時候的我鍾情李後主的詞,花一塊錢從學校門口的小賣部買來一個畫著素雅的人物畫的便箋,然後用纖細的字體在上面一張張謄抄他的詞,他的傷,他的自在,他的悔恨。常常習誦,難得我一個比男生還粗野的姑娘,一提起李煜,卻是滿眼柔情。
  不知過了多久,該是恨於他是個失敗的後主吧?竟狠心忘了他的柔情和哀傷。
  又不知過了幾年,偶然翻舊日的李煜集,看到了這首浪淘沙,看到最後一句“空照秦淮”,那個“空”字,竟恰似晴天一個霹靂,我怔怔地看著這首詞,看了好久,幾欲留下淚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又怎忍心嫌棄他的不爭來?

因漢而盛,因胡而衰

 李唐王朝,因漢而盛,因胡而衰。然而今人本末倒置,多認為唐人因胡人的開放而盛。昨日於VF課堂上翻閱《國史大綱》盛唐衰落一節,豁然開朗,感慨良深,於是抄錄下來,正所謂前事不忘,後世之師。
  
  唐人既不是嚴種姓之防,又不能注意於國家民族的文化教育,而徒養諸胡為爪牙,欲籍以為噬搏之用,則宜釀成此曠古之未有之大禍矣。
  ……
  安祿山的勢力,是唐室用中國財富豢養成的胡兵團。此種胡兵團,只吮吸了唐室的膏血,並沒有受到唐室的教育。他們一旦羽翼成長,自然要撲到唐室的內地來。所謂安史之亂,終於天寶十四年的十一月爆發。
  ……
  安史之亂,蔓延大河南北,破兩京,延及九年。討平安史亂的諸將,亦幾乎盡是胡人。(惟郭子儀乃漢人)安、史餘孽以及討安、史有功的將領,全部擁兵割地,造成此後藩鎮之禍。而藩鎮的籍貫,亦幾乎大部分是胡人。
  ……
  唐代的中葉,一面好大喜功,無限止的開邊;一面寬大為懷,全泯種姓之防:宜乎食此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