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生是法國人。第一眼見到時有些失望,因為看起來就比較笨的樣子,不似克勞德聰明,也不有趣。後來看久了發現眉眼居然有些神似讓·雷諾,而他也叫讓,Jean。Jean-Francois Belleau。

得知他太太是台灣人,他會一點繁體字。我問道,要學簡體字還是繁體字?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說,我太太希望我學繁體字,但是我比較喜歡簡體字,因為比較簡單。我立刻循循善誘道,聽你太太的吧,學繁體字。但很快我又有點後悔,這意味著在寫板書的時候我要寫四行,拼音、簡體字、繁體字、英語。還好他不太會國語注音第二式,要不然我慘了。早年學的一些國語注音我早就忘到爪哇國去了。

每天上午上三小時的課,下午再由另外一個老師給他上兩小時的課。我疑心這樣他會發瘋,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每天上午上三小時的課,我做老師的也覺吃力了。最後幾乎想要睡覺,就與他聊天,問他關於法語種種。他很開心,教我拼他的法語名字,問我的中文名,然後說,哦,non,non,你的名字,在法語里……很難……很難。

他笑起來有憨態,很老實的樣子。告訴我他只在中國呆兩周,每天五小時,除週日以外——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花得起錢在愛馬德上課的闊佬。克勞德有他的日本老婆料理,從上到下都服帖,手錶,髭須,無不得體有品位;保羅也是,襯衫袖口的鈕扣總讓我想揪下來玩玩;還有Raymond,這個傢伙有次上課貌似還帶著秘書,秘書問他晚飯要吃台灣菜還是粵菜。讓則像一個沒人管的單身漢,穿提不起架子來的休閒衫,身形有些臃腫。不過抬眼瞬間,還是會有錯覺,啊,讓雷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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