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

前天晚上从福州路回去,独自吃完一碗芝士肥牛拉面。回去的路上计算好,乘坐一号线到上海火车站,再调三号线,如此最近。然而调三号线的时候还是一个疏忽,坐反了,虽然刚上车就发现错误,但精心挑选的省时省力的路线被我糟蹋,不由心情大坏。
白天固然忙碌奔波,但和以前比起来不算超负荷,却觉乏力。睡前量体温,闭着眼睛等体温计蜂鸣器响,结果发出迥异于前的忙音,以为没电了,睁眼看,原来是发了低烧。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捂出一身汗来,后来发现这种天气里不用捂也是一身汗,最后热到不愿配合治疗,干脆开了电风扇睡觉。到夜里居然也退烧了。
只是覺得不幸,在很需要安靜的一個夜晚,居然很吵。對面樓的新生不懂規矩,從入學進來到現在都很吵,昨晚還邀請來一個男生一起吵,是時已然十二點。隔壁的小白在陽臺上怒斥,男生覺得自己利益受損,仰頭責問,你是哪個學院的。我雖然燒得迷糊,也不由感歎,頗有中國官員作風。
公司規定上課要穿正装,第二天只得強迫自己爬起來去五角場尋覓。巴黎春天號稱在打折,然而價格依然貴得讓我赧顏。棄甲曳兵而走,在政通路上的綠化帶里看見樹影里臥著一隻巨大的柴狗,急促並且微弱地喘息,想必是曬得奄奄一息了。我喚他半天,他只抬眼看看我,眼珠子是黃色的。我心有不忍,過馬路到一家蘭州牛肉麵店里買一瓶冰鎮的礦泉水,回去又喚他,叫他起來喂他水喝,他不理不睬,我只得潑了些水到他身上,他躲閃兩回,後來費力站起,朝我狂吼,我看見了他白白長長的犬齒。我大為驚愕,與他僵持,後又小心翼翼喚他,剛發出聲就又遭他大聲吼叫的抵制。
水果攤上的狗性格都好,唯獨遇見這個不通人情的,我悶悶地走掉。事後把剩下的礦泉水給了路上遇見要回南京的雪姐姐。
實在走不動,要攔三輪車,都走到國交院舊址(看我說得好滄桑)了,才發現一輛孤獨的三輪車。我連忙大喊停車,三輪車突突突地停下來, 然後搭上兩個剛好走到他邊上的夫妻,又突突突地跑掉了。
我絕望地走到東門,又看見一輛剛下客的三輪車,於是又大喊。三輪車聽見聲音,左顧右盼,最後還是沒有看到我,突突突地。又跑掉了。
晚上的不幸則是登峰造極,計劃乘坐八號線到老西門,調十號線到宋園路,比乘坐一號線到陝西南路再調十號線要多走一站,然而一號線再陝西南路換乘十號線的代價是要走很遠,如此當然還是八號線方便。
每次我興致勃勃地查看地鐵路線計劃如何走最經濟最快捷的時候,不幸也悄悄遁來。
如計劃那樣,乘坐八號線到老西門,調十號線,走到新天地的時候驀然發現,文件袋丟在來福士四樓。這只是不幸的源頭。
無奈之下原路返回去尋,尋到之後再坐十號線恐怕時間有些緊,二期試營期間末班車在七點多,現在已經七點三刻。打電話問地鐵男,地鐵男關鍵時刻消失了。問站務員,站務員說時間有些緊。我只得坐二號線到中山公園調三號線。
從大廳走到二號線那樣長。我經過了很多花花綠綠的小商品攤子,途中還停下來看了幾條項鏈。這時候地鐵男回了電話,聽明白情況之後讓我抓緊坐八號線到老西門,末班車是八點和八點零一分。時間還來得及。
我於是又興致勃勃坐八號線到老西門,下車後急匆匆下小山坡一樣陡峭的地道去坐十號線,被身後的站務員攔住。站務員一邊立牌子一邊說,覅下去了,已經沒有車子了。我看錶,八點零四分,難道地鐵只花三分鐘就從新江灣城開過了老西門?難道十號線是原子對撞機?於是慌張張說,不是從江灣城出發是八點零一分嗎。站務員語焉不詳,只說這裡沒有車了。
大怒,又一次原路返回,在坐上二號線之後打通地鐵男的電話,幾乎要大哭。地鐵男很無辜地說,我是說十號線末班車到老西門的時間是八點和八點零一分。
好吧好吧,可是你怎麼會把每一站的時間都記得那麼清楚。
非也,只是老西門是十號線的中間站。前後站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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