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过年前我对自己能坚持到大年初几做了一个预测——大概是初二。结果是我在离年三十还有三天的时候就崩溃了。

好在今年的年夜饭和老外一起吃,省了很多不快乐的杂芜之事。波尔多的佳酿,香气扑鼻的蓝波奶酪。酩酊大醉。没有按约定去外滩的酒吧,十点钟就昏迷不醒。中间好像有一次被密集的鞭炮吵醒,不过只有一瞬,很快又跌回没有痛苦没有梦境的睡眠。

早晨五点醒了,窗外安静得吓人,只有一只小鸟,婉转地唱歌,能让人想象出那是一只怎样美丽玲珑的小鸟,为求偶使尽浑身解数。我知道这声音很快就会被鞭炮声惊散的,凝神听了许久。

趁天还没亮出门溜了狗。年初一凌晨的上海,是一座空城。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尽可以带狗慢慢走。地上四处是爆竹碎屑,混着污渍,黛色晨光中像大片苍老陈旧血迹,令人厌恶。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给我的心情上了监护仪,随时观察情绪的变化,生怕自己失去控制,或者无法调整,或者干脆宕机。小心翼翼地用残存的理性分析目前状态,提醒自己抬起头,尽可能极目远眺,而不是为因自己的无能而失去的美好凭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