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去五角场就不去五角场,是有原因的。那里对我太过宽容,食物是便宜的,商场是熟悉的,人是旧识的。闭着眼也能从地铁站钻下去出来就是猫屎咖啡,推开门就是政通路的林荫道,远远望去就是光滑的楼,轻车熟路把老phone从光滑的楼的故纸堆里挖出来,就能嬉皮笑脸跟他去北区蹭一顿饭,顺便听听学界各种八卦。连万达地下的汤姆熊,夹到的娃娃也比别处多。
我最高纪录是二十块钱夹到三个娃娃。有次跟几个亚洲学生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火锅。下午他们比我多两节课。我说,我去汤姆熊夹娃娃,一边等你们。我做了个夹娃娃的手势。他们都笑了。后来我抱着夹到的三个娃娃去星巴克跟他们碰头,他们远远看到我抱着三个娃娃,都惊呆了。日本小姑娘眼睛亮亮地,双手握在胸前,对我说,诶~~斯郭伊伊伊伊!
后来我离开了五角场,再去上海任何一个夹娃娃机,都没夹到过一个了(只有一次和三公子在大悦城,为他夹到一个拳头大的龙猫)。我才知道,夹娃娃机都是刁钻使坏的,肌无力一样,好不容易拎起一个娃娃还要抖一抖,根本不让你拿到无论是多丑的娃娃。
所以我要离开五角场了,不可以一无是处地、一无所有地回五角场,继续恬不知耻地享受着那里的安逸与无辜。
可是呢,其实心里清楚,不再回五角场,以上都是借口。不再回五角场,只是不愿再想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