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讓歐美學生區分舌面前音和舌尖后音比起來,我更願意嘗試讓歐美學生吃青蛙。無論我的左手疊在右手之上如何翻滾模擬舌位,他們一律都用無辜的眼神向我說明他們在音位上的遲鈍。所以某一天Virginie將地球拼寫成"dichiu”的時候,我也只是猶豫了一下,就點頭說可以。她抬頭看看我,對嗎?我猶疑地說,可以。
我心裡略略想了一下,覺得根據認知語言學的理論,這種錯誤可以不必深究。所以還是放下了。
但接著就學到了新詞“地球”,我對她說,還記得嗎,這個單詞我們學過哦。
也許吧。她說,可能就在這個本子上,但是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怎麼會,這麼快就忘了,就在剛才啊。
就在剛才?Virginie驚訝極了。開始往回翻。
我突然明白了,笑著說,好吧,剛才的“地球”,其實你拼得不完全對。對不起。我以為那樣可以。
哦!她也明白了,說,剛才我就問你,這個拼得對不對。你點頭說可以……你真是一個壞人啊。
我沮喪地說,我只是想靈活一些。
哼,這就是你的“靈活”!Virginie用筆把"dichiu”塗得黑黑的。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應該及時糾正的。
我時時覺得,從學生這裡學到的,遠比我教給學生的多得多。
他们的舌叶音情结很重,欧美老舌头太值了不会蜷缩。
她们表达自己的想法喜欢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
你真是一個壞人啊,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