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當時我并不覺得很傷悲

我每天早晨起來看到窗外細雨濛濛就心煩意亂,無休無止地下了三天了。上午英語課的時候看到有陽光從窗簾縫里以為放晴了,結果出門以後發現老天臉色慘白,鮮少見到那樣白的天色,果然從食堂出來以後又下雨!就這樣下下停停一直折騰到晚上。下雨也算了,可是下雨了還那麼熱!在光華樓里上課簡直像是在蒸籠里。鬼天氣太不招人喜歡了,本宮想回大連!

英語課上老師指著我叫我this lady,然後叫我define the love。我想了想,說是It is that you want to have baby with him or her 。全班哄堂大笑,我的臉頓時很紅。其實我想說,is that you drink tea with him,read book with him,listen to him,smile at him.

我從來沒發現英語課那樣的有意思,英語老師頗有憤青氣概,腆著圓圓的肚肚,說不標準的mandarin,說很好聽的english,有時會穿插評論時政,憤憤然模樣。

早晨醒來時犯困,喝下兩大杯濃茶,直接導致我心悸出冷汗,一直到中午,連食慾都沒了。懨懨地去吃午飯,正碰見師兄和他室友,於是一起吃午飯。不記得聊到什麽,說到專八,師兄陰鬱地說,我覺得復旦考博英語比專八難多了。

我頓時傻眼。

下午的人類語言學,費勁地看英文教材,聽老師講解,身邊三個女孩子,都很沉默用功。我熱得呲牙咧嘴,也不好拿講義扇風,於是也做乖順模樣。講義里有entomology,老師順延到etymology,問我們可曉得有個詞與entomology很像。哈,這正撞我槍口,於是張口說出etymology,老師從電腦後面伸出頭來看看我,又縮回去,問道,曉得是什麽意思么。語源學。我老老實實答道,在心裡竊喜。

後來老師問,可曉得culture的語源。中心學漢語史的一個姊姊說是mutual。我心裡想,學語源學果然有用的,憑感覺,culture,ure應該是個派生出來的詞尾。

方言學課也很有意思。說到拉博夫,陶老師說,拉博夫宣稱,他研究的不是社會語言學……是寂寞。底下皆大笑。我想起陶老師的校內,似乎對網絡語言很敏感的。

課下一個韓國女孩子過來翻看我擺在桌上的教材,問我在哪裡買的,我給她寫了網址,她抄下兩本書的書名。而後她絮絮地與我說話,問我姓名,我於是寫下我姓名,教她念我的姓。她又給我寫她的姓名,宋周熹。而後問我是不是中文系的,我艱難地想了半天,覺得說國交院來旁聽的她想必也無法理解。最後點點頭,說,算是吧。她笑起來,問我,今晚的聯誼會去嗎?我想起在果子狸的博客上看到,今天週三好像中文系確實有聯誼會的。我心裡緊了一緊,半晌才說,我今晚有課,去不了了。她又笑著說,今晚她也有課,但是她要表演節目的,所以必須要去。

奇怪,當時我并不覺得很傷悲。我有時候常常會想,雖然我那麼地恨大連大學,但我一點也不後悔當初的選擇,我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了我的老師,我的朋友,體會如此多的世情。所以同樣的,也許若干年後當我走出MTCSOL的陰影,我仍然會感謝,感謝上天賜予我的痛處,和幸福。不論是沮洳,還是鮮花,它們應該都是我路上的摯友。

藝伎回憶錄上老年的小百合在影片的結尾說,你不能要求上天,多一點陽光吧,或,少一點雨水吧。

9 thoughts on “奇怪,當時我并不覺得很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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