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

上午去上課,到鄭相民家樓下遇見金阿姨,一起上樓時鄭相民還坐在桌前吃早飯,我於是坐在沙發上逗小可卡玩,小可卡的毛毛擋了眼睛,於是拿粉藍色卡子別在頭上,大眼睛水靈靈透著無辜,我忍不住捏它的臉,喚它小姑娘。這時秀蓮坐過來打電話, 一面告訴我,老師,今天我上課的。

而後鄭相民也吃好了,用興致極高的聲音對我說,老師,我寫日記了!我哦了一聲,問他,中文寫的?

嗯。鄭相民拿來一個紅色的上面畫有稀奇古怪的熊貓的筆記本,放在桌子上,然後說,我要堅持寫……這是我想要寫的,我覺得,這樣,能練好漢語。

金阿姨一面拖地一面笑,大聲說,嗯,相民了不起呢,會寫日記了。相民咧開嘴角,說,那當然。

這是他的第一篇日記,寫自己決心寫日記,否則回到韓國后萬一有人問起他關於漢語的問題他若是答不上來豈不讓人笑話。語法錯誤一堆,不過既然是開始,那么當然是可喜的。

金阿姨在廚房煮黏苞米,相民站在金阿姨身後說著韓語,大概是在說可卡太饞,金阿姨一面笑一面用中文說,饞貓。相民不解,金阿姨就說,就是喜歡吃東西,什麽好吃吃什麽,相民就是饞貓。相民於是點頭,重複,饞貓。

而後開始做題,相民告訴我,他要好好學習漢語,主動要求做篇幅很長的閱讀題。可是沒做幾道題就開始閒聊了。獨島、三星、格魯吉亞,各種聊。他問我,老師,你覺得最神經病的國家是哪個國家?

我權衡了一會,很艱難地告訴他,其實我一直覺得是韓國……

他一副見到唐僧吃肉的表情。我說,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聽說韓國很多專家把中國的東西說成是韓國的。

有哪些?

我想了想,比如說孔子。他比我還激動,gong子?!gong子怎么會是韓國的?!

聊了很久,最後覺得,畢竟是韓國人,夜郎自大的毛病是改不了的,總認為三星、LG是最好的,認為中國東北那片是韓國的。

不過,畢竟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當他激動地為韓國辯護著的時候金阿姨忍不住笑,說,你們韓國人可不講理呢。相民又提高聲音,我們沒有不講理……是那些日本人……他們太小看我們了。

金阿姨又笑,呶,可不能小看相民了,相民現在會寫日記呢。

而後給秀蓮上課,秀蓮這回拿來了HSK高級參考書,而後說,姐姐,給我做聽力吧。——她有時老師姐姐混叫。

於是我照著書後的錄音文本為她做聽力,相民興致盎然,也坐在旁邊搶答,一面嘲笑他姐姐“注意力不集中”(謝天謝地,他終於記得這個短語了),而後被他姐姐用字正腔圓的一句“你滾”趕跑了。

一套模擬卷的聽力部分念完,只覺得暗無天日。因為是HSK高級,所以聽力文本充斥方言口語,“說媳婦兒不說”、“我覺得吧”、“這……哪”,鋪天蓋地的兒化音和語氣詞讓我措手不及。結果接下來的一整天里我的嗓子都是沙啞的。

中午去吃好吃的蜆子,終於接到等待已久的李索老師的短信。“好的,不過要過幾天,不急吧?這幾天有活兒,王先生催著要。”

王先生?我瞪著手機屏幕陷入困惑。看起來這個王先生我應該認識?那么是誰喃?王言峰老師?王立老師?抑或是……王力?王念孫?昏,越說越不靠譜,崩潰。

從光伸出來的時候見到小紅馬物流的車,跑上去要書,果然有我的,書單裡面居然有一本《音學五書》,我一時記不起什麽時候訂過這么貴的書,迷迷糊糊付錢走人。回去以後翻書一看就爆炸了,商務的影印本,周祖謨手寫的序言。這樣一本需要精讀的書考研時期怎么能看完啊。翻看目錄才想起,當時要寫各家轉注說比較來著,所以訂了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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