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這個趴體上可能會因有足夠多的食物造成冷場而擔憂不已。做了許多薄烤餅、蔬菜色拉還有意面的準備工作卻還是惴惴不安。但其實這個晚上過得還是非常愉快。
大家來了以後紛紛舒展身體說啊好涼快,然後在臥室里玩wii,在書房裡和狗弟弟玩。Megumi醬在廚房玻璃門外關注了我許久,終於忍不住進來幫忙了。這是我第一次做薄烤饼——我把面糊調得太稀了。不過最終還是很好吃。後來我幹脆不管廚房裏的事,Megumi醬一聲不吭地做出了一大鍋美妙無比的番茄肉醬意面。我只有在一邊榨西瓜汁的份。
米格潘和Aggy的男朋友安迪在玩wii,安迪一個扣殺,米格潘沒有接到,氣得大叫。我過來叫他們吃意面,看到此景,搖頭說,這是德國人的復仇嗎。安迪格格笑道,絕對如此。——米格潘是西班牙人,安迪是德國人。
他們樂此不疲地讓狗弟弟表演坐、臥、裝死。狗弟弟躺下裝死的時候他們全都盒盒盒笑個不停。間隙裏我想,趴體要開心最重要的大約還是朋友而不是食物。
留言本安迪吳(印尼的安迪吳,不是德國的安迪)沒有寫,說是Hiro忘記讓他寫了,他問我要不要現在寫。我說好啊,你去我書桌上寫吧。他於是趴在書桌上一筆一劃地寫。我經過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說,姿勢不對哦。他說,嗯?我又用英語說了一遍。他笑一笑,挺直腰板繼續寫。我看他瘦削的背影和小孩一樣肆意生長的直髪,一時間忘了自己來書房是做什麽。——他是班裡年紀最小的學生。他不如山本聰明,卻從不缺勤;他課堂上提問不多,卻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平時一起吃飯,他又變成了一個很率真很“天然”的年輕小孩,沒有飾偽。OMG,如果一個老師真的可以選擇自己“最喜歡的學生”,我想我應該最喜歡他吧。
安吉拉遲到很久,來了以後唧唧叫餓,意面已經吃完。我於是下廚房繼續為她做薄餅。她倚在門邊和我說她剛才在於她的健身教練道別。我試圖翻薄餅卻翻失敗了,還未成形薄餅麵糊灑得到處都是,我心情大壞——我想為安吉拉做一份晚餐而已!安吉拉明天就要回馬來西亞了呀。
安吉拉連忙安慰我,說沒關係,Yurika進廚房幫忙——關鍵時刻還是需要日本妹紙。Aggy笑嘻嘻在廚房門外看著。我想起了很多和安吉拉在一起玩的時光。
安吉拉在我家吃飯,因大雨淹留,狗弟弟當天夜裡偷走了她的襪子。和安吉拉一起去看電影,看過《Madagascar》和《Hunger Games》,她看到好玩的地方就手舞足蹈哇哇大叫,摟著我從湯姆熊抓到的娃娃摟得緊緊的,十足的小孩;她笑起來很開懷像史迪奇,我曾把她的照片和史迪奇的圖片一起放在fb上,她不高興,可是留言本上她畫了一個大大的正開懷大笑的史迪奇給我。
又玩了一會大家陸續都走了。先是Megumi和Miyu,她倆明天要去西藏玩。然後是米格潘和Yurika,米格潘要送一位韓國朋友,Yurika明天即回大阪。剩下的人和他們一一擁抱告別。米格潘和我們一一擁抱,最後到安吉拉,米格潘看了她一會,只是伸出手來握一握,安吉拉忽而大慟,上前一步擁抱了米格潘。安吉拉有時會抱怨米格潘對她過於殷勤,常常躲著他,而此時此刻是長久的沒有終點的分別的開始,誰又能怎樣呢。
所幸,山本還有Aggy都在上海。山本是個妖怪,大妖怪。趴體當中啤酒不夠,我下樓去買,山本和我一起去。他靸著人字拖,穿迷彩短褲,手裡提著四瓶啤酒,我笑,你這樣,真像一個傍晚出來買酒喝的上海爺叔。他又做出標準的“誒~”式驚歎,引得路人側目頻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