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被水房嘈雜的議論聲吵醒，睜開眼嘆口氣，我又夢見外公了。我想，外公該是很懷戀人世的。在他最後的日子裏，他分明是恐懼的。而我們也只能眼睜睜地觀望。

觀望，多麽冷酷的詞。

研究方向的專業，想是開不成了，我沒有想象中的慌亂和憤怒，只有冷冷的悲哀。這個大學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不，它不能叫做大學，它只是一座口水四濺地推銷自己的招生就業指導中心。

郝姑娘說學校的銀杏路一年四季始終好看。是的，正值暮春，綠蔭如蓋，在路上仰視，會看見夢幻一樣的紛然的銀杏葉子在天空下面安靜搖曳。路邊的小樹林已是落英繽紛，白色、粉紅的桃花開得鬱鬱蔥蔥，叫人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