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意外學會踩水，非常開心，忍不住要笑，又怕被人看見，于是把頭埋在水里咕咕地笑。

然后鼓起勇氣往深水區游，游到一半低頭一看，挖，好深啊，于是趴在池壁旁邊惶恐了一小會，又接著游，到了另一端，大口喘氣，十分開心，游了五回，就克服了最后的障礙，我果然對水有悟性的。

一邊費力地劃水，一邊覺得，游泳與漢語史的學習有相似，要學會游泳，就得摸清楚水的性格；要掌握一門語言，就得摸清楚這個民族的性格。

游泳無非是，讓自己浮起來，學會換氣，學會前進。漢語史，無非是，文字，音韻，訓詁。換氣就像學習音韻，總要有別扭的，笨拙的，不習慣的感覺，嗆了幾口水之后，也就摸清楚了。

而我之所以喜歡游泳，和漢語史，是因為，他們都不是可以全民掌握的技能，要么就是會，要么就是不會，不像籃球，羽毛球，有手有腳都會拍兩下，而游泳和漢語史的掌握，就像是掌握了另一種溝通和存在的方式，以另一種形態隱秘地生活在城市里，擁有不可抗拒的神秘感，和吸引力。

對了，說個惡心的，游到深水區的那一段以后，發現臺子上系一個桶，桶浮在水上，里面有半桶水，我吧水全部倒了出來，也沒明白這是干什么用的，過了一會救生員來了，給我指導了一下，然后說那個桶里的水別倒了啊。

我慢慢地說，哦……

過了一會，我問救生員，這個桶是干嘛用的啊？

救生員說，是吐痰用的。

我又慢慢地哦了一聲。

過了一會，我抬起頭，可憐兮兮地說，我已經倒掉了。

救生員笑笑，沒事。

當然沒他事了，我慢慢游走，心里惡心了半天。

晚上有開發區一中的孩子和我在網上聊天，我看一個孩子的簽名都改成了我在課上說的一句話，心下萬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