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心急火燎地希望把所有重點詞彙和語法點講完,當天下午喉嚨開始疼痛。沒關係,晚上繼續趴體、去酒吧喝咖啡茄山河、去外灘看夜景。回家以後寫練習題答案寫到四點和衣而眠。被蚊子騷擾,滿頭滿臉的大包,睡到十點就滿臉憔悴地爬起來洗被單。然後發現不妙,左耳下方淋巴按壓疼痛。選擇無視之。奔赴南京東路與王小姐把水言歡。晚上悶熱難耐,迷迷糊糊爬起來開了空調。第二天早晨起來後又發現頭像是被人踢過一腳,腦子在軀殼里撞來撞去,鈍痛。
如此,目前造成我脖子以上無一處適意的狀態。
可是我不要去醫院。去醫院意味著我承認自己是凡人,意味著我必須忍受插隊和隨地吐痰,意味著我要浪費大半天的時間和各種人呆在一起,意味著我要被迫看盡世間百態,意味著我得花十五塊錢買張看診卡因為我沒有醫保卡。
所以好身體的特權就是可以把以上通通勾銷,活蹦亂跳,花枝招展,像只發條蛙,只要擰一擰,就可以一直動!
我常常自豪於自己絕少生病的肌體,可以在指星筆都歇菜的零下幾十度活蹦亂跳,可以在高溫下站七個小時觀測金星凌日卻不中暑。看星星確實要一副好身體呢。我常常懷疑自己是否具備看星星的主觀技能——我很少熬夜而且怕蚊子咬。不過後來想明白了,能夠熬夜看星星的人定然不是長期熬夜睡眠不規律的,而是平時生活習慣良好關鍵時刻厚積薄發。
不過有時也會幻想,舍去我此副殼子,留一條光溜溜的靈魂會怎樣?自然,沒有軀殼帶給我痛苦,也就沒有軀殼帶給我歡愉,美妙的味覺,令人心醉的性愛,就通通都遠去了。
而我也並不希望自己的軀殼能夠永葆青春。理智告訴我,我之所以有時候能夠感歎人類文明的發展和偉大的思維的進步,必然要感謝的是肉體的死亡和精神的遺忘。
否則的話,棺材瓤子們總也死不掉,這世界該有多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