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旦步行街一直活潑潑,廉價、有勁,年輕,是它的標籤。就像慶雲對面雜誌店的那個大兔子,鮮活的,帶著牲畜和青草的氣息,你皺皺鼻子,嗅一嗅,就知道自己在人間。到晚上,有家精品店就會在門外的路上打出彩色的燈來,這時候梳丸子頭的女孩就坐在高腳凳上和著音樂開始吹陶笛,有時候是星月童話這樣的流行歌,有時候是spa或瑜伽的音樂。於是整個步行街就浸淫在這樣一種溫情脈脈的氛圍里,連樓上吃燒烤痛飲啤酒的畢業生的歡呼,也蒙上一層帶著回憶的老舊色彩。
誰讓我那時痛恨陶笛的聲音,覺得音色單調,吹得曲子又大多俗氣可鄙。畢業以後再回去,耳朵里那歌曲就變得傷感柔情得無可名狀。彼時我在照相館拍簽證照,我看著照片刀下面我的很多張臉孔被整齊地劃成很多份,疊在一起,慢慢慢慢就消融在陶笛的聲音里了。我那時突然梗咽,淚眼模糊,好像看見了瀕死的小動物。我不敢抬頭怕嚇到照相師傅。
下午在二教前的林蔭道上逗弄那些貓,貓們很舒服地仰天躺著讓我摸它們的肚子。黑貓,白貓,貍貓,三花貓。我在去領雙證的路上。我總算是要拿到雙證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潛意識里是不想去領那些證的。領到那些證就意味著,自己和復旦可能就真的再沒有一點瓜葛了。
恭喜,毕业啦啊,其实学姐可以留下来读个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