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久正在看《鸟人》,Riggan在纽约市空中御风而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和决绝。这时电话进来,听筒里传来姨娘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骂,你妈在单位里要寻死,她不想活了,我现在正在打车去看她的路上,你知道吗,打车啊!姨娘把打车两个字咬得很重。
辛可久的几个姨娘一辈子节衣缩食,把打出租车看做罪恶。辛可久没有说话,姨娘继续哭叫,痛陈辛可久白眼狼,忘恩负义。
辛可久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在姨娘的嚎啕中挂断了电话。包括妈妈在内,辛可久外婆的几个女儿都是一副让辛可久厌烦得咬牙切齿的性格——胆小懦弱,无计可施的时候只会尖叫哭闹。
妈妈寻死觅活,因为辛可久不久前向她出柜。任凭辛可久如何劝说,妈妈只是不能接受,不认他这个儿子。辛可久也就不再费劲,呆在上海与男友过年。
难得的假期,辛可久和男友在出租屋里做饭,养花。男友买了水仙,过年期间全部开了。白天男友敲代码,辛可久帮他debug。倒也清静得很。
电话挂断之后,男友从卧室到阳台看他,问他怎么了。辛可久想了半天,最终摇摇头。男友知道辛可久的脾气,如果不想说就绝对问不出。男友看着辛可久苦闷的样子,搓了搓他的头。
辛可久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很大的石头,挥之不去。这种悲苦也没有办法想任何人诉说,辛可久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向谁开口。
太多太多眼泪,任何语言都只能削弱它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