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則

中午出門覓食,穿得灰灰的,減少存在感。回來看見小區大門五金店的智障小孩口齒不清地喊著,死……人……啦!沒人理他。即便是百無禁忌的我,對他這般喊叫也感到不適——倒不是覺得晦氣,而是擔心他會挨耳光。小區里聚了很多人,三三兩兩地說笑。一輛警車開了出來,灰灰的,沒有亮燈,大概也是為了減少存在感。

下午再出門,看見每個樓道門口都貼了募捐公告,原來上午的時候小區的一個保安大叔去世了。文筆很口語化,卻也沒什麽語法錯誤,邏輯也很清晰(這很難得,我在這個小區里很少看到有邏輯的文字)。簡單地說,保安大叔是在攙扶一位老太太的時候猝死的,愛人是外來嫂,女兒大齡未嫁,希望大家伸出援手。

即便我有多麼不喜歡這個小區以及小區里的三八們,但也從不能否認這個體制和機構高度完善健全的小區在處理事情時的高效和人性化。文明發展成熟的社會應該是可以且必然代替血緣的功能的。即便是從消極意義上說——能夠約束人性的,終究是“制度”。

偏頭疼的時候會想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偏頭疼發作的時候我在寵物醫院,狗弟弟吃的骨頭卡在腸道裡,拉稀拉得慘絕人寰,帶去醫院打吊瓶。很多人看到狗弟弟打吊瓶都覺得新奇,指指戳戳地說,咦儂看呀隻狗勒垃吊鹽水!矮油老好白相額嘛。

我不明白他們爲什麽那麼愛看狗吊鹽水,我一點也不喜歡,誰會喜歡一百多塊錢一瓶的鹽水!

偏頭痛就在我坐在吊鹽水的狗弟弟身邊打盹的時候發作的。寵物診所空調開得很足,暖風轟轟地呼在臉上,想打噴嚏,診所深處有若干隻受驚的狗躺在操作臺上尖叫,主人眼淚汪汪守在一邊。狗弟弟站在操作臺上焦躁地踱步,不時把針頭踩脫,或從屁屁里噴出一些“翔”來。突然我就頭疼了。

前幾天看完了三體。因為有莊顏這個令我如鯁在喉的失敗角色,我都無法很好欣賞這一本佳作。她令我開始懷疑作者的文學造詣,直到程心這個人物出現,才令我稍感安慰,可是又另生疑竇——能塑造出程心這樣一個很據代表性的女性形象的作者,為何會塑造出莊顏這樣輕飄飄的紙人。看完三體當天恰與陳、張去崇明,兩人都是三體的讀者,於是聊了片刻。陳說網上有人說程心是“滅絕師太”,遇到什麽滅絕什麽。張立刻激烈反對,他認為程心代表的是人性。說程心是“滅絕師太”的人,很可能是沒人性的。

張的觀點可能也是作者的意圖。即便作者筆下的羅輯是用“審判的眼光”看她的,作者自己恐怕卻不是這樣。

那麼莊顏呢?

莊顏?陳想了想,哦!我看的時候把她給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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